他紧攥着狗剩的领子,在这会儿猛地提气,居然就把狗剩给活活地拎了起来!
脑中醉意好似江河倒转,却是未能等到这狗剩想个明白,他就觉得天地扭转。随后,他便瞥见到了自己的脑袋,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地朝着地下落去。
朦胧之间,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,酒气消散,却只是捕捉到了一双异乎寻常的冰冷视线——似剑出鞘,又快又利。
以及那一句只能依稀听清的话语。…
“渣滓。”
但听嘭的一声炸响骤起!传至四方,让这一众酒客都是浑身一颤,纷纷转过了脑袋。
只见那狗剩头脚兜转,这会儿居然把脑袋都给生生地按在了石板地上!百来斤重的生人落地,那脑袋骨又怎能承如此之重?
不过是在顷刻之间,这狗剩的脑袋便被摁扁了,砸裂了,开花了!
红的,白的,灰的,各色的秽物融作一团,在地上开了个满堂彩。身旁的酒客微微一愣,手中的平碗一松,便又给这升腾而起的血腥之气……
又平添了三分的醉意。
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就近的两位酒客,他们都是土匪出身的脾气,这会儿怎会被血气吓退?眼看着兄弟惨死当前,那眼珠子都给生生憋红了半圈。
“你找死!”
一声爆呵,钢刀入手。铁具出鞘,铿锵作响!两抹寒光乍现而起,左右合围,顺势便对着那人影劈落而来。
这般毫不犹豫的手段,正是从生死场中搏杀而来的技艺!若是让她们结实地砍了上去,恐怕就算是生猪,都能被切成两段!
那人影却是丝毫不慌,他左手抚于腰间,却是后发先至,抽出了一道青光幽幽的寒芒来!
刀剑交错,却无丝毫的金铁回声。
只是听得嗤嗤两声怪响传来,便是叮当声骤起,接连着的噗通二响,几乎是浑然一体,前后相连。
待到众人再度凝神望去之时,先入目的是两柄从中折断了的钢刀。那厚实的刀片子横躺在地,裂口整齐平缓,只让人看得牙齿发寒。
而只是这一顿的工夫,那躺在了地上的两个兄弟,这会儿便也无声地断绝了声息——殷红色的血迹蔓延开来,似是在地上铺了层艳丽的曼珠沙华。
惊愕交加之间,这些匪兵抬头望去,纷纷将视线聚拢于那面色如常的男子身上。
他身披墨色长衫,一身的束腰打扮,剑眉星目,却在此刻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尸首,似是全然不把面前众人当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