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多时辰后,林虎才带着两个手下风尘仆仆骑马赶回来。
“主子,属下幸不辱命回来了。”林虎跪在马车跟前禀报道:“这是给童姑娘买的换洗衣物。”
林虎说罢,把一个包袱恭敬递进马车。
林挚连忙接过包袱,道:“吩咐下去,全军原地休整。你即刻安排人把药熬出来,务必要快。”两个多时辰虽然很长,但一来一回需要时间,且大部队一直在前进,林虎能这么快回来,已经不错了。
“遵命。”林虎连忙去办了。
林挚说完,把包袱搁置在一旁,安慰着怀里晕晕沉沉的童桐:“林虎已经抓药回来了,现在去熬药了,你在忍忍。”
说着,林挚给童桐擦了擦脸上的汗。
童桐头发已被汗打湿,紧紧贴在一起。
她双眸紧闭,双手捂着肚子,整个人疼的已经到了晕厥的边缘。对于林挚的话,几乎都没有回应。
实在是太难受了。
“夫君......我听林虎说.....给我买了.....换洗的衣服?”
“嗯。”林挚道。
“衣服在哪儿?”童桐虚弱的看着他:“我先换了。”她现在来了大姨妈,身下一点东西都没垫,她难以想象林挚身上到底沾了多少血。
如今衣服到了,童桐好像是看到了救星,恨不得马上换上。
“可你现在这样子?”林挚皱眉道:“要不喝了药之后好些了再换?”
童桐摇头:“不用,还是现在换了舒服些。”
“那我帮你。”林挚道。
童桐连忙摇头拒绝: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换。”
林挚皱眉看着她,声音都沉了些:“你这样子怎么换?”她身子都难受成这样了,还怎么换?
“我自己可以的。”童桐一脸倔强和林挚对视着。
林挚见此,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挫败。
这种挫败让他茫然。
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。
她真的有拿他当做丈夫,当她的男人吗?
自从那日山洞回来,他去了常太医那边医治伤口,没见她过去问候过一句!
他晚上宿在马车上,也从未见她过去关心一下!
就算是她现在身子不适,他过来照顾她,她也要和他分的那么清楚。
脑海里不由又想起山洞那晚,她看到他的脸惊吓尖叫的样子。
心里憋闷的很。
不由苦笑。
是啊,他那么丑,这世间怎么会有女子不怕的,又怎么心甘情愿好好和他过日子,将一颗真心给他的。
她那前未婚夫长的人模狗样的,他们差了不知有多少。
这般想着,林挚也懒得多说什么:“衣服在这里,你自己换吧,我先下去。”
说着,林挚拖着受伤的身子,扶着马车两侧,慢慢的出去。
车夫见林挚出来,连忙搭了把手,把林挚小心搀扶下地。
童桐肚子疼的难受,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,故而错过了林挚的情绪。
她见林挚一走,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。
马车上到处都是红色的血迹,若是不明所以的旁人一看,定要吓一大跳。
简直就跟凶案现场似的。
童桐吃力的脱了身上的衣服,那深灰色的裤子沉甸甸的,血腥味极为浓重。
童桐看的暗暗乍舌,她这次的月信也太凶了些。
也不知林挚身上沾染了多少。
童桐来不及多想,从包袱里拿了一套浅绿色的长裙换上。
林虎办事妥帖,包袱里还有不少月事带。
她慢悠悠换上。
穿着干净舒适的衣服,童桐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。
而站在外面的林挚显然就没那么舒服了。
大腿处好大一块布料都沾了血迹,风一吹,血腥味窜的到处都是。
除了衣服上,他的手上也沾了不少血迹,都已经干涸了,成了暗红色。
常太医在大军停下时也从马车出来了。
虽然心里不爽林挚这般耽误时间,但还是忍住了,毕竟停下是为了熬药,也不是做别的事情。
“林大人,若是不嫌弃的话,就去下官车里换洗一下吧。”常太医瞧着林挚那模样相当狼狈,还是决定做一回好人。
林挚也不矫情:“多谢。”他本身就是个有洁癖的人,若不是童氏,他恨不得有多远走多远,哪里还会去碰这样的浑水。如今有换洗的地方,他自然不会推脱。
常太医看着林挚一瘸一拐的背影,无奈的摇摇头,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,就连林挚这样心狠手辣做事狠绝的人也避免不了。
熬好药,已经半个多时辰过去了。
林挚端着药上了马车。
见童桐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趴坐在车沿上,整个人如同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。
“药好了,趁热喝了。”
童桐见此,支撑着身子接过汤药:“多谢夫君。”
林挚没答话,径直看着她喝下。
童桐喝着苦涩的药汁,十分难以下咽,但没办法,身子要紧,必须喝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