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下,晚霞绚丽如火,烧红半边天。
城里没有宵禁,即便入夜也依旧热闹。
店里忙得热火朝天,知年坐在院子仰头遥望天际。
她竟然在这座不明所以的城池,温顺乖巧地足足待了八天。这样下去可不得了。
她每日早上替朗叔朗娘买菜,街上的百姓,每一位脸上都洋溢出灿烂的笑容,他们热情好客,还喜热心助人,无形之中攻陷心里防线,让来客自从来到这座城,便不愿离开。
知年发出一声叹息。她想寻出蛛丝马迹,城里上下正常得让她寻不出一丝诡异之处。
好话说,过于完美便是缺点。那么,过于正常便是不正常。
她一定是陷入某种法术而不自知。她尝试破解幻术,结果可想而知,这座城不是幻术,亦不是幻境。
所有的一切,都真真切切。
小白在院子里开开心心地玩着朗叔给他编的蹴鞠。
知年掰着手指头:小白好像已经有三天没有督促她去完成任务。
他最近不知怎地,越来越像一直小狗,不再在她面前瞎操心,反而更喜欢地玩耍。
小白爱玩,以往再怎么玩,他都不会忘记最重要的事情,眼下他却真的无忧无虑地玩耍起来。
知年支颌看着小白小小的背影。
也不知这样时好时坏,毕竟小白的确为她操心太多,还差不多每日被迫受到恐吓。
“怎么,还在生气?”朗娘抽空从厨房出来。
朗娘拜托知年到市场采买时,朗叔托知年偷偷给他带酒,结果被朗娘发现。她和老白、小白没走多远,就被手还拿着炒菜的铲子的朗娘追了上来。一连几日,朗叔和知年没能喝到酒,小白没能吃到肉骨头,老白没能拿到报酬,更可怜的是朗叔偷偷藏起来的酒钱,几乎被全部上交。
朗娘在知年身旁坐下:“你一个姑娘家家的,怎就喜欢喝起酒来?”
知年无精打采,算来出去刚进城那会儿喝得过瘾,往后这几日她是滴酒未沾。
“姑娘家家怎么了,酒能解千愁。”
朗娘到知年面前,仔细端详。
知年将头往后仰,与朗娘拉开距离:“干什么?”
朗娘道:“我在找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你说的千愁。”
知年:·····
朗娘摇摇头,坐直身体:“小姑娘一个便有了千愁,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?”
知年:······
她在凡人面前可不是什么小姑娘。她是见过陵谷沧桑,经历过事过境迁的人。
从神仙到六道之外,世间也许还没有这一座城。
朗娘拍拍知年肩膀:“日子还长着呢,用酒度日可不是一个好法子。”
是啊,日子还长着呢。于她,何时才是尽头。
知年道:“朗叔还不也是靠酒度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