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夫人见是女儿,脸上的怒气消散几许。
知年觉得这声娘喊得鼻别扭,又不得不喊。
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,问:“娘,谁又惹你生气了?”
李嬷嬷在萧夫人身旁一直给她顺气。萧夫人长叹一口气:“除了那个小贱蹄子之外,还能有谁。”
知年给萧夫人重新斟一杯茶,递给萧夫人:“您也别气上头,免得气坏身体。”
萧夫人推开知年递过来的茶,她现下气得什么都喝不下。她和李嬷嬷诧异的对视一眼。若是放在平日,萧年儿一定会顺着她的话,恶恨恨地咒骂萧翎儿一顿,怎么今日却变得这般懂事,竟宽慰起她来了!?
萧夫人将手覆在知年的额上。
没有发烧。
她忙起身走到知年面前,仔细打量端详。
“我的儿呀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娘,知道吗?娘让爹给你请太医。”
萧夫人换上狠戾的神情,瞪着贵儿:“说!小姐这几日究竟有没有不舒服!”
李嬷嬷走到贵儿身旁,对着贵儿的胳膊便是使劲用力地往下掐。
贵儿吃疼,扑通跪在对面,一边忍疼,一边带着哭嗓磕头:“小姐······这几日都很好。”
知年起身将贵儿护在身后:“娘,你问我就问我,掐我的人作何?”
萧夫人抬手虚掩嘴巴,目瞪口呆地连连往后退了几步,若不是李嬷嬷在身后扶住她,怕是会跌倒在地。
反常!
反常得很!
一个月前,小贱蹄子像是换了一个人,如今竟轮到她的女儿。
萧家的女儿是不是与摔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摔完都会性情大变。
知年坐回椅子:“怎么,我变得懂事难道不是好事?”
萧夫人被李嬷嬷扶回至椅子上。她听知年一说,脸上无比震惊的神情多出几分疑惑。
听话懂事自然是好事,她曾经就为女儿喜形于色冲动的性子感到苦恼,在家任性父母会包容,若日后入主东宫,公公是当朝圣上,嫡婆婆是当朝皇后,亲婆婆是宫里的宫妃,这样的性子日后怕是要吃大亏。
只是转型之快,令她一时难以接受。
知年道:“也不知道怎么地,摔了一跤脑袋就变得清明许多,以前堵在心间的事情,想不明白的事情,如今全然想明白了。说来,还是托姐姐的福。”
知年一说萧翎儿的好,萧夫人的脸色翻得比书还快,她阴沉沉地道:“什么叫托她福!她分明是要害你,是你福大命大。你想想,当着这么多人面摔跤,她完全不将萧家的脸面,你这个做妹妹的脸面放在眼里!”
知年劝道:“娘,事情已经过去了,你揪着不放,气坏的永远都是自己的身体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放得下这股气!在街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摔跤,令你颜面尽失,我不为你出这口气,我就算噎气也不瞑目。”
知年:······
即是知道丢脸,就不必要挂时时挂在嘴边。
“呸呸呸,娘莫要说不吉利的话。”
萧夫人端起茶杯连喝几口,恶狠狠地道:“是,她祖父是当朝太傅,祖母与太后又是亲姐妹,有个显赫的外租家。但我也不是吃素的,别以为联合她外祖我就怕她。”
知年差点跳起来想给萧夫人的勇气鼓掌。人家外祖这般显赫的世族大家,她还敢与人斗,真真是有勇无谋。
也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,这种境况,宅什么斗,双赢不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