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府的路上,李廷被萧子期拉到幽深的小巷,“五殿下,帮人帮到底,送佛送到西,你单送来一只干净的水杯有何用?”
她被吓了一跳,稳定好心神,才无语地撇了撇萧子期,“让四哥装病就好了呀,四哥总不至于真想让自己染上瘟疫吧?”
“如今书院各处都是皇后的眼线,我出来一趟并不容易,你只告诉我哪里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,其他的,无须五殿下担忧。”
他神情决绝,说话也不好听,惹得李廷说话也越发难听。
“你怎么说话呢?这事与我有关,我当然担忧!我若是不想帮你们,也不会冒险将三哥府里的水杯送到你们手里,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!”
“可你敢说,那封信纸,不是你故意漏给我们的?要没有那封书信,四殿下的母嫔和我的父亲也不会在陛下病危之际,于朝堂上鼓动群臣立四殿下为太子。”
李廷听到萧子期这般质问,气不打一处来,她急忙为自己辩解:“你还好意思说?我刚拿到三哥送来的书信,还没看完,你们就从我手里抢过去了,我怎么知道这封信在故意引导你们犯错。
还有,你们如此明目张胆地提议立四哥为太子,本身就是在自寻死路!
不仅你父亲没脑子,秦嫔也没脑子,你和四哥更是没脑子。都说三思而行,你们不仅不去验证消息来源是否准确,还急匆匆地就直奔主题,连试水都不试,最后满盘皆输,怪不得旁人!”
萧子期听到这种话,倒是与寻常人的反应不同,他冷静地追问:“你说的好听,真遇到像这种天大的好时机,你不会欣喜若狂,直捣黄龙吗?”
李廷无语,她只好耐着性子跟他分析事情的始末:“先提议立太子,看看陛下和群臣的反应;再提议立对家为太子,即便不成功也能把脏水泼到对家身上;最后再鼓动自己人,帮助自家人占据主导地位,达到最终目的,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,才能使己方进退都有度。而不是像你们这些急躁的人一样,只顾着眼前利益,却不考虑失败的后果,只会毫无章法地去莽闯莽干!
我知道,你们是想趁着二哥和他主要兵力都不在金中就把这件事定下来,可如此趋利避害,甚至可以说并不光明正大地取得的大位,终究无法稳固。更别说,陛下的身体并未严重到今时今日就驾崩的地步。
说的好听点,你们是在帮四哥夺嫡,可说得难听点,你们就是在鼓动四哥弑父夺位。这可是皇家大忌!经此一事,四哥再想获得父皇恩宠,只怕难如登天。”
萧子期是个明白人,他一说都懂,脸上的神情不免落寞:“怪不得,陛下没有重罚父亲和其他上议的官员,只是软禁了四殿下。”
“没错,其实要是四哥能吃苦,能同二哥一直呆在北方治理瘟疫和bào • dòng,他今日即便犯下如此大错,父皇也不会将四哥视如弃子,处理得这样决绝,竟然直接断送掉四哥的仕途!”
“哼!你以为四殿下不想为朝廷建功立业吗?只是前去北方救灾的,都是些粗鄙的士兵,队伍里更是没有能保护四殿下安全的人在,他若是真的一直呆在二殿下的势力范围内,很快就会被二殿下暗害,哪还有命回金陵?”
萧子期轻蔑地扯嘴,“只是没曾想,无论他留在北方,还是回来金陵,对他来说,竟都是死局……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