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惊淮最听不得这样的话,郁闷盯着她,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开口:“我但凡长你几岁,你这会儿也不能在这儿了!”
秦晚晚被他气愤的语气逗笑了:“那在哪里?”
当然是隔壁公主府,他的院子里了!
他没把这话说出来,只暗暗盘算着,要怎么说服太后在自己和叶筠之间选他。
那日他已经在太后面前说的明明白白,虽然楚王夫妇不少在老人家耳边明说暗喻,大有要拿到赐婚诏书的架势。但梁惊淮还是相信外祖母对自己的宠爱程度,不比叶筠那个重孙少。
然而梁惊淮信心满满,等了一段时日,却是见太后召见了楚王妃,他眼皮重重一跳,隐约有不好的预感。
彼时叶筤和秦诗诗婚期在前,叶筤告假在家安心准备大婚事宜,临近亲迎,秦家上下都陷在一阵忙碌中。
秦诗诗试吉服、备嫁妆,忙得脚不沾地,秦敦忙于政务和宾客应酬分.身乏术,秦莹莹和秦诗诗也从旁帮忙。
秦家还没办过婚事,上头没有母亲坐镇,难免力不从心,好在府中两位姨娘有些经验四处张罗,尚不算棘手。
秦诗诗过门便是郡王妃,皇亲宗室的凤冠霞帔最讲究规格排场,从衣料到绣工无一不是完美。
婚服送至秦家正好是大婚前几日,秦诗诗纤瘦高挑,量身定做的凤冠霞帔完全展现了她玲珑有致的体态,两位姨娘在旁赞不绝口。
“这衣裳穿上,咱们大姑娘便是京城世家中最好看的新娘子了。”
“那是,大姑娘如今是郡王妃了,一切都应是最好的。”
两位姨娘都不过三十出头,还算年轻貌美,母家父兄也是做官的,不过因为是庶出,嫁人也只能给人做填房妾室,比起秦家书香百年,却是不值一提。
秦家几姐妹都是正经嫡出的千金小姐,秦家往前几代也能攀上皇亲,秦敦姨奶奶是高祖皇帝的贵妃,在京城名门望族中也能排上名号,这也是临王府为何抛开其他世家不谈,愿意和秦家结亲的缘故。
人逢喜事总是心情舒畅,秦诗诗笑靥如花,照着镜子摸了摸腰身:“两位姨娘辛苦了,这些日子多亏你们帮忙,我这头没什么事儿了,你们下去歇着吧,可别累着了!”
“大姑娘说哪儿的话。”两位姨娘客气说了两句,这才转身离去。
秦诗诗提着厚重的婚服在妆台前坐下,镜中映出姣好的娇颜。她今日上了全妆,梳妆的嬷嬷是宫里指派的,听说当年给皇后娘娘梳过妆,颇有几分地位。
对镜看了一阵,秦诗诗还是换下婚服,拆头面时吩咐:“晚晚,帮我拿下银篦。等会儿再去库房清点一下嫁妆。”
秦晚晚默不作声站在一侧,闻言忙从妆奁中取出银篦递过去。
四下没有旁人在,秦莹莹才咬着桂花糕问:“大姐,你嫁妆那么多,怎么不让姨娘帮忙清点,好歹省心些。”
“终归不是自己亲娘,也不能事事倚仗两位姨娘。”
其实秦诗诗骨子里有着高门嫡女的骄傲,她向来不把父亲几位妾室放在眼中,尊敬有加,却同样尊卑分明。
秦莹莹没想那么多,只是觉得大姐忙了这么久清减不少,有人帮忙操心最好,听秦诗诗开口,一时面上挂不住,只好把气撒在秦晚晚身上。
“你平日就爱躲懒,看大姐要出嫁了,也不知道来帮帮忙。成天在屋子里四书五经看那么多,也不见你考□□名呢!”
秦晚晚觉得自己无辜极了,一个字没说也能被数落一顿,二姐这脾气当真是越来越暴躁了。
她不与她正面较量,只掀了掀眼皮,淡淡道:“大姐婚事我也关心,只是没经历过,不知从何下手。临王妃心细,还特意指派了经验丰富的嬷嬷来,想来比我妥帖许多。”
秦诗诗梳头的手一顿,从镜中看向身后说话的秦晚晚,素妆裹面的少女噙着浅笑,亭亭玉立,艳若桃李。
秦晚晚言辞从容,不急不缓,与阴阳怪气动不动就开口嘲讽的秦莹莹迥然不同。
看着咬牙切齿吃糕点的秦莹莹,她叹了声气,把手里的银篦放回妆奁里,淡声道:“少吃些,一桌子点心叫你吃了个遍,晚膳又撂筷子!”
秦莹莹愣了愣,发现大姐这话是冲自己说的,当即便变了脸色,扔下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,气呼呼的扭头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