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晚晚低下头,心里一片空白,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:“他真正喜欢的人,并非是我,我又何必再去添堵。”
只是她不曾想自己的婚事进行到这一步,她还一无所知,她像个棋子一样经过他们的手,倘或梁惊淮不说,怕是到了出嫁那日才能知道自己该上花轿了。
梁惊淮认真看了她一眼,复又心疼的把她拥入怀中,哑声说:“那你可以来喜欢我了吗?”
秦晚晚心尖颤了颤,却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彷徨的站在原地,任由梁惊淮抱着。
她从来都不知道梁惊淮喜欢自己,所有对自己的好,她以为是基于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。
少年骄矜高贵,能屈尊和她一起玩,秦晚晚一直都觉得是他善良好心。
如今突然听他说喜欢自己,是秦晚晚始料不及的,该说什么话,全然没有头绪。
“阿稚,你……”
“你别说话!”梁惊淮突然开口,一手扣住她的脑袋按在怀里,语气霸道:“别让我听见拒绝的话。”
秦晚晚无可奈何。
“表叔,此处人来人往的,你抱着我的未婚妻做什么?”
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远处响起,秦晚晚往后退了两步,听着脚步声由远而近,抬头便看见叶筠沉着脸从黑暗走出来。
他穿着月白织金锦袍,昏黄的灯火映着深邃的面容,神情愈发冷然。
楚王世子一直众兄弟中的佼佼者,不仅得皇帝看中,还有一副好皮囊,孑孓dú • lì让人过目不忘。
秦晚晚却在瞬间想起一个画面,也是像这样的黑夜里,灯火不算明朗,他一身血迹却被众星拱月簇拥着。
他居高临下,冷漠望着她,说:“你能做我的世子妃,却不能做我的太子妃。”
她看见将士和宫人在血色中跪了一地,称他为太子殿下。
一股钝痛从心口处袭来,疼得秦晚晚喘不过气来。
她想起羽箭穿透心脏、想起血迹染上衣裙、想起他站在人群里,冷冷望来的眼神。
还有她多年的爱慕,被他牵着走过雪夜,并肩欣赏的湖光山色。
无数个曾经让她欢欣喜悦的日夜,裹挟着血腥味排山倒海而来,那些凌乱无章的梦境与现实交缠,最终清晰的映在眼底。
所有狂喜满足、生离死别,终于一点不差的全想了起来。
秦晚晚强行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,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,澄澈的眼眸凝着水光,遥遥望向几步外的叶筠。
叶筠目光沉沉,朝她伸出手:“晚晚,你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