翊王府内,一只羽翼呈褐色的信鸽从高空飞过,落至凤鸣阁的亭台前。
暮雨在此等候多时,她连忙上前取下鸽脚上捆绑的字条,须臾放飞了信鸽,匆匆往凤鸣阁内走去。
她穿过环廊来到内堂内,将字条交给了羽裳。羽裳看过字条上的内容松了一口气,父亲连夜派探子寻找长姐下落,终于有了眉目。
长姐被南嶙藏匿于远郊的凝云楼台内,如今南嶙病重被南家主关在了南苑医治,还派了不少侍卫严加看管。
长姐朝思暮想的白衣男子竟然是他?难怪上次擅闯南苑,南家主一言不合就要将我拿下。
羽裳眉尾上挑,将手中的字条捏成了一团。正当她打算用火烧毁时,房门从外被人推开了。
殷雲翊如一阵清风突然袭来,后面紧跟着门外来不及通报的慕雨。
他掀起珠帘往内堂走去,见羽裳一脸惊慌,扯了扯嘴角,随处找了个靠椅坐下。“王妃在此住的可还习惯?”
羽裳双手放在身后,快速将字条藏与宽袖中。回答道:“见过王爷,臣妾很是习惯。”
殷雲翊视若无睹地点了点头,“习惯就好,明日我将与你一同归宁。”
羽裳淡然一笑,僵在原地问道:“那我可否要准备什么.....”
“本王早已命管家将礼品备下。只是你为何离本王那么远,难不成本王会吃了你吗?”
羽裳缓步前行,来到了殷雲翊身旁坐了下来。
今日的翊王终于不是黑衣着身,换成了一身洁白如玉的月牙锦袍,腰间系上一个祥云图案的腰带。
“距离产生美,羽裳的容貌入不了翊王的法眼,站的越远越美。”
这又是哪门子说法?
殷雲翊稍稍挪动身体,他那俊俏的脸庞在羽裳的瞳孔里逐渐放大,羽裳看着殷雲翊异常的举动,紧张地闭上了双眼。
殷雲翊身上有一股由内而散发出来的沉香味道,那味道是淡淡的清香,伴随着殷雲翊的体温一点点向羽裳靠近。
最后殷雲翊张开了双唇在羽裳耳边轻念道:“本王相貌堂堂,适合近观而不可远亵。”
殷雲翊犹如一团火焰紧紧的将羽裳包围,那火焰炽热感逐渐上升,羽裳如同待扑火的飞蛾,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焦灼。
羽裳耳根瞬间通红,不自然地抿了抿小嘴道:“王爷,你有话好好说。”
殷雲翊寒着眼眸,冷言道:“你放心,我对你没兴趣。”
“臣妾一向无趣,还望王爷见谅。”羽裳故作淡定,内心实则窃喜无比。据淮京坊间谣传,翊王一向不喜女色,看来是真的了!
“走了。”殷雲翊背着手正要走出凤鸣阁,临至珠帘处又折了回来。“皇兄宫中进贡了几匹上等云绫锦,叫我带回给你。”
“代我谢过皇上。”羽裳福了福身,以表敬意。
“要谢就谢我吧。”殷雲翊说完,掀开几串水晶珠帘,缓步走出了凤鸣阁。
羽裳见殷雲翊离去,立马吩咐暮雨合上房门,又让她添上几盏明亮的红烛。
她转着手中的毛笔,微微一笑道:“暮雨你去联系一位可靠的风信子,我要亲自将信送出。”
“奴婢遵命。”
暮雨走后,内堂中的另一位侍女便走上前来伺候羽裳。
灯烛的阴影笼罩在侍女的脸上,羽裳一时觉得十分眼熟,问道:“你是?”
侍女半跪在羽裳身旁,微笑道:“王妃,我是碧瑶啊!老爷怕你孤单,今儿一早,便派人将我以陪嫁丫鬟的身份,送进了这翊王府。”
羽裳放下毛笔,连忙问道:“碧瑶,你可算来了。家中母亲可还好,有没有受大夫人委屈?”
碧瑶见羽裳高兴,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。“禀王妃,夫人一切安好,自从小姐成了翊王妃,大夫人就算想动也不敢了。”
羽裳突然捧起碧瑶苍白的小脸,“几日未见,你怎么消瘦了?”
碧瑶抿了抿嘴,“自从王妃走后,大夫人院中的大丫鬟天天变法子刁难我们,连一日三餐也大不如从前。”
“岂有此理,她们竟敢这样对你!”
羽裳一时气愤竟忘了要写密信这事,她连忙收起性子道:“罢了,过来帮我磨墨。”
羽裳坐在桌前思索许久,终于提笔写下一行字:明日午时,小女与翊王一同回门,望父亲打点好国公府上下,不可出半点差池。
羽裳快速将自己要表达的话语,都写在这白纸黑字上。一炷香的时间,羽裳停笔,印上了随身印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