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裳抽泣几声喑哑晦涩道:“我也不过是好奇,却落了个不守妇道之名。王爷与我夫妻多月竟也相信御史台的一面之词,还关我禁闭让我抄经书。”
暮雨默了一瞬提醒道:“王妃可有对策,再这样蒙冤下去岂不是淮京的百姓都要知晓了?”
“如此甚好,反正王爷也不喜欢我。和离也许.....对我们双方都是种解脱。”羽裳说完,手心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。
她忍着痛楚将手心缓缓摊开,却看见几道殷红的血痕,指甲盖上也沾满了血,血迹像一朵朵红花绽放在衣袂处。
暮雨见状先是一惊,连忙颔首道:“我去取金疮膏。”
碧瑶竖耳听碧瑶的脚步渐远,随即她半跪在羽裳身侧道:“王妃和离的话可不能乱说,您要三思而后行啊。”
“本王妃也知其后果,和离也不是我想离就离的,还要看王爷.....”羽裳惭愧地低下了头,她如今臭名远扬,恐怕是要连累王爷了。
“近日大小姐恢复的很好,王妃您务必要在王府站稳脚跟,为国公府带来荣誉,也好稳其自身利益。”
羽裳凤眉微皱,这是碧瑶口中说出来的话吗?
她敛神看向碧瑶,只见她嫩白的脸蛋上淡扫了一层胭脂水粉,双眸明明如以往一般灵动,却似有一层深不见底的雾。
“王妃,王妃您怎么了?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吗?”碧瑶伸手在羽裳眼前晃了晃,羽裳这才回过了神。
“没事,许是哭久眼花了。”羽裳揉了揉通红的双眼,压下了自己内心的顾虑。
“王妃金疮膏来了。”暮雨提着檀木匣从里面拿出了一青花红塞的瓷药瓶。
碧瑶拿过暮雨手中的金疮膏,拔开红塞用绣帕沾取些许金疮膏,均匀地涂抹在羽裳受伤的右手上。
羽裳只觉得手心火辣辣,她蹙眉将手收回袖中道:“你们先下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“是。”暮雨收拾好檀木匣与碧瑶一同俯身退了下去。
朵朵莲花开正盛,葱绿莲叶似玉盘,莲香弥漫溢四院,整个莲花池都散发着一丝清廉气息。
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不亏花之君子也。
莲花池后是一座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,檐下题着“洞庭居”匾额。
整个院落清新典雅、以翠竹做饰。楼阁前是一株株翠竹高耸挺拔,顶天立地似一面绿色屏障。令人宛若身处大自然般神清气爽。
“雲翊,今日怎有闲情来我这洞庭居一坐啊。”绍华说完将上等碧螺春,倒入装有温度适中的泉水的茶壶内。
碧螺春条索纤细,卷曲成螺,色泽碧绿,茶叶进入茶壶中依然徐徐下沉,展叶放香。
“绍华兄,今天来是想让你解一心事。”雲翊说完抬手捻了捻眉心,满脸都写着无奈。
绍华望着殷雲翊,清隽秀气的脸庞浮上了一抹笑意。
雲翊的玉容上很少显现出多愁善感的一面,究竟是谁让雲翊如此多愁?目前来看最令雲翊忧愁的,莫不是王妃被御史台众官员弹劾之事.....
绍华闻着茶香揣测道:“若谈心事该不是你那擅闯青鸾阁的王妃?”
殷雲翊眉头微皱:“绍华,你什么时候也跟着凌月学会揶揄本王了?”
绍华顿了顿身,缓缓道:“可别提凌月了,你最近给她放假可把我忙死了,日日缠着我买玉.....”
“咳咳。”一声清脆嘹亮的女声响起,千凌月自一片苍劲的翠竹内信步走出,两三步便来到了两人近前。
千凌月身着一袭碧绿翠烟衫,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。看似随意大方的穿束,却衬托出她婀娜多姿,清新单纯。
她灿灿一笑看着邵华道:“绍华哥哥好。”
殷雲翊一脸黑线,怎么他前脚刚到洞庭居,千凌月后脚就跟着出现了?
殷雲翊瞥了一眼千凌月,冷声道:“我与邵华有要事相商,无关紧要者请回避。”
千凌月故意自殷雲翊身旁坐下,撇了撇嘴:“我不。”
殷雲翊阴沉着脸别回头,不再理会千凌月。
绍华见状,连忙沏了两杯茶递至两人面前,缓缓道:“二位先喝茶,夏日炎热清清火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