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裳眼波流转片刻后问道:“府中共有多少影卫?”
暮雨仰头仔细回想了一番:影卫常常潜伏在府邸各个角落,时而在树上攀走,时而在高墙巡视,时而在檐下徘徊,可谓是高深莫测,来无影去无踪。
像她这种常日在膳房与凤鸣阁两点一线的小侍女,哪能数得清这些。暮雨摊了摊手摇头道:“奴婢不知。”
话音刚落地,屋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房瓦松动声。
羽裳放下毛笔,那似远山的黛眉微蹙,她起身抬眸看向房檐上的一处漏洞,漏到可以看见夜晚星空.....
随即一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探出头来,他迅速摘下玄色口罩,看着羽裳缓缓道:“王妃如此关心影卫,莫不是想涨一涨属下的月俸?”
羽裳瞬间一脸黑线,为什么白展每次的出场方式总是在屋顶上?还有他究竟蹲在上面偷听了多久?
“我知道王妃要问什么,属下纯属路过绝无偷听到什么。”白展说完俊朗一笑,他的双眸中恍若藏着漫天星辰熠熠生辉。
是时一阵微风透过房瓦细缝吹进凤鸣阁,将羽裳桌案上罚抄的经文都给吹散了。
羽裳见状急忙护住那桌上的十几张宣纸,嗔了一眼屋顶上的白展斥声道:“你,你给我下来!”
“属下遵命。”白展熟练地将房瓦盖好,脚下云纹青底靴一踏,轻功飞下了屋檐。
他稳如钟地落地片刻后,快如闪电般推开凤鸣阁虚掩的大门,信步掀开帷幕来到了羽裳近前俯身作辑道:“给王妃请安。”
羽裳见到白展眉头先是一皱,缓缓道:“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?”
白展闻言左右嗅了嗅黑影衣,还真有一股淡淡的香火味,若不仔细闻是闻不出的。
他连忙作揖道:“禀王妃,属下今去烟火坊督办云太妃寿宴所需的烟花,可能是呆太久沾上了。”
暮雨呆站在羽裳身后,用鼻子猛吸了几口空气,无论怎么闻还是金香炉内焚烧出来的栀子香。
暮雨挠了挠头道:“王妃您鼻子真灵啊,奴婢可是一点香火味也没闻到。”
“没闻到吗?”羽裳疑惑地揉了揉鼻子,重新坐回椅子上看向白展道:“你走吧,下次记得从正门进。”
“是,属下告退。”白展颔首退下步伐极轻地出了凤鸣阁。
待白展离去,羽裳将头上的珠翠玉簪都给拆了个遍,随即换上了一件米黄色外衫。
她将淡蓝高枕枕在身后,玉身半靠在床榻边的镂空木雕上,一脸愁云惨淡似有什么心事。
她的鼻子好像真的比别人更加敏感,但凡有一点味从她鼻尖飘过,她好似都闻得到。
正如那日在青鸾阁,她不是有意推开那间雅房的,而是她站在门外闻到了一股清幽的梅香。
梅花大多被世间女子作为香料,制成香包,或混在露水中装在容器中喷洒在身上。
女子用梅香除了让身体更香以外,还有一个意寓为:女子想像梅花一样坚贞不屈、凌霜傲雪、品质高洁。
可那位红衣男子身上就偏偏有梅香环绕,让她认错了性别。
羽裳思来想去又换了一个思索的姿势,她躺平身将薄被往上扯了扯。
自己就算闻到了香味也辨别不出其为何香。如果这项超乎他人的技能,够加以利用就好了.....
羽裳思及此伸了个懒腰,顿时一阵睡意涌上身。“不管了先睡觉。”
语毕,她侧过身合上了澄满了盈盈秋水双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