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雲翊嗔了一眼白展,冷声道:“我有问你感受吗?”
白展被殷雲翊这么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,攸然转移话题道:“今日几位贵女前来造访王妃,好像是仰慕琴技来着。”
“那你可见到王妃弹琴了?”
“弹是弹了。”白展仔细回顾着自己蹲在屋外枣树时听见的声音。“但更多的是木石敲击的声音。”
殷雲翊微抿了一口龙井茶,发出一声温凉低沉的声音:“一共来了三位贵女。”
白展点了点头:“王爷果然料事如神,您是怎么知道的?”
殷雲翊冷笑道:“阁中私自开设dǔ • bó,这也叫忏悔?”
白展一听恍然大悟,当时他还以为是什么敲击乐器之声,原来是麻雀牌!难怪贵女们时而大喊“东风”,时而大叫“发财”了。
须臾,允粥穿过厅堂来到寝阁匆忙禀报:“王爷,凤鸣阁走水了!”
殷雲翊闻言略过身前的白展,蹙眉迫切道:“王妃可有事?”
允粥颔首退让一步道:“奴,奴才不知.....”
此时凤鸣阁柴房外火光冲天,奴才们一次次地提着木桶前往水井打水,后又冲向柴房救火。
半响柴房侧门内冲出一位浑身被滚滚烟火熏的乌黑,头发凌乱身穿嫩绿宫女服的丫鬟。
她掩袖遮面,一便往外走,一边用灵动的巧目打探着四周,想混在救火人群乘机逃走。
羽裳见状立即上前一手拦下了丫鬟,“慢着。”
丫鬟定眸看向羽裳白嫩的玉手,颤巍巍回过头道:“王妃金安,奴婢刚刚只想用金壶烧个水添茶,没想到火势越烧越大,水也扑灭不了。”
羽裳放下阻拦的手问道:“那你逃什么?”
丫鬟拭了一把额头的虚汗,唯唯诺诺垂首道:“府中失火可以要挨板子的,王妃饶命,王妃我下次再也不犯了。”
羽裳见丫鬟神色紧张,两腿打颤,明澈如水的双眸陡然一亮,她拍上丫鬟的肩头轻按道:“恐怕没有失火这么简单吧?”
“奴,奴婢.....”丫鬟脸色一黯,垂在袖中的手悄悄抚上双丫髻上横插的翠珠钗。
“王爷到——”院外传来一声通报声,清脆的男声还未落地,殷雲翊已经来到了羽裳身旁。
他仔细打量着面露愠色的羽裳,开口道:“你没事吧?”
羽裳抬眸瞥了一眼殷雲翊,冷漠地往左边挪了一步,两人之间便隔出了一条可以令第三人通过的地方。
殷雲翊眼底宛若蔓上一层冰霜,他虽缄默不言但眼眸却紧锁在羽裳的身上。
羽裳被他寒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凉,她侧过身看向了柴房外被水扑灭的火冒出的徐徐白烟,眼前顿时模糊一片道:“王爷既然来了,那臣妾告退。”
“人既是凤鸣阁的,你有权过问。”语毕殷雲翊先羽裳一步走进了凤鸣阁。
羽裳望着殷雲翊孤傲的背影,停在原原地久久不肯动身,此时手心传来的痛楚仿佛在提醒着她:王爷已心属他人,千万不要对他再有任何感情了。
“带她一并进来。”羽裳说完迈开沉重的脚步,缓缓走向屋檐的阴影处,随即跨过了门槛朝里屋走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