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玄长腿一叠,好整以暇地拢了拢衣袖,挑唇一笑:“本宫不累。倒是翊王抱了一路,手应该挺酸的吧?”
殷雲翊看着手背上坑洼的抓痕,一双眸子墨黑幽深,冷冷道:“羽裳现在已是本王的王妃,还请太子莫要过于亲近,惹人误会。”
夜玄沉吟良久,伸手撑着清秀的眉骨,坦然回视他:“过于亲近的是你吧?到现在也不让本宫靠近床榻,探看一下羽裳的伤势.....”
“不让你靠近,你还有理了?”殷雲翊蹙眉,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敌意。
夜玄微眯起桃花眼,似乎看见了殷雲翊受伤的手背,低嗤了一声:“翊王若平日也如今天这般保护王妃,本宫也算是安心了。”
殷雲翊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口型,离得太远没听清是什么,也懒得推度。
过了一会儿,夜玄蓦然起身,抬起长腿往隔壁客房走了去。
殷雲翊终于送走了夜玄,半响门外又出现了一位身着浅橘色襦裙的女子,她手中端着木制托盘,颤颤巍巍地往客房内走来。
待橙衣女子走进,一股浓浓的药香味扑鼻而来。
殷雲翊蹙起了眉,眼底眉梢都透着一丝凉意,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。
他并不是在排斥这股药香,而是他向来对女子无感罢了。
四周空气逐渐寒冷,橙衣女子连抬头看一眼殷雲翊的勇气都没有。
她匆忙将托盘放在桌案上,旋即蓦然跪地行了一礼,缓缓道:“小,小女参加太子殿下。”
殷雲翊抚额,看着冒着白烟的棕色汤药,寒声道:“他在隔壁。”
橙衣女子听闻面前的不是太子,小鹿乱撞的内心终于缓了些。
须臾她抬眸看了一眼,床弦上玉树临风的殷雲翊,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微笑。“那,那您是.....”
“不重要。你既然是医女,快过来看一下病情吧。”语毕殷雲翊起身让位,站到了桌案旁。
半素馨点了点头,起身上前半跪在床榻旁,随即掀开蚕丝被褥,将羽裳的玉手拿出,把上一脉。
殷雲翊趁她把脉时候,从暗袖中摸出一银针探了探汤药,在看到银针无变化后,眼底收起了对半素馨的怀疑。
半素馨把完脉,对着殷雲翊颔首道:“姑娘脉象正常,只是火芥子毒毒性甚烈,还望大人在姑娘喝下汤药后,时刻关注她的面色变化。”
半素馨刚想起身离去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连忙走到桌案旁,伸手从托盘内,拿起了包着药渣的纱布。
殷雲翊刚卸下的防备,一瞬又重新拾起,冷冷道:“这是什么?”
“给姑娘伤口湿敷的东西。”半素馨被殷雲翊的忽然开口,吓得背后濡湿了一片。
是时,她见殷雲翊没有疑议,握着装着药渣的纱布,轻轻地敷在了羽裳的脸颊上。
待敷好后,半素馨连忙对着殷雲翊福了福身,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地走出了客房。
殷雲翊重新坐回床弦,看着桌案上那一碗汤药,眉心渐渐拢起。
羽裳迟迟不醒,这要本王如何喂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