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羽裳还在眠梦的时候,殷雲翊却是面覆薄汗,双眉紧皱,被手上那阵钻心的痛,给疼醒了。
他独自起身,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换了一道药后,旋即单手给自己套上了一件绀青色的蜀锦外衫,便朝门外走了去。
“王爷好。”裴烟凝自庖房走出,身着一袭窄袖蓝色常服,柔顺的黑发被一只紫玉簪绾起,衬得她气质干练,颇有一番木兰风韵。
殷雲翊见状,自圆桌后坐下,独自倒了一盏红茶,冷冷道:“事情查得如何?”
裴烟凝见状冒着雨,云步冲进船檐下,毫不客气地自殷雲翊对面坐了下来。
她的眼睫上沾满了一层水珠,滴落在杏仁般的双眸间,似含了一汪秋水。
裴烟凝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,旋即清冷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,缓缓道:“我用菜刀好言相劝,终于逼得那些庖厨招供了。”
殷雲翊指间摩挲着茶盏,抬起墨眸,示意她继续说。
裴烟凝注意到他白皙流畅的指节,继续道:“他们说下药一事,均是虞恺指使。至于该如何处置虞恺,属下悉听尊便。”
他好看的唇角微勾,“放了。”
裴烟凝蹙起似云烟的长眉,一瞬提高了语调:“王爷您说什么?”
殷雲翊清秀俊逸的脸庞上,透着一分淡定从容,红茶间冒出的氤氲的水汽,给他的墨眸上蒙了一层薄雾。温凉道:“连同狼牙教徒一起放了。”
裴烟凝一脸不可置信,旋即看向殷雲翊的深邃又低沉的墨眸,却是从他的眼中,看不出半分信息。
她回想起昨日,殷雲翊手上那血淋淋的伤口,顿时攥紧了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