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她的耳边又炸响了一道凌厉的声音:“来人,将无命带下去,她既进了闲院就别回来了。”
戚夫人一声令下,无命很快被人带了下去。
如今空旷的庭院就只剩下羽裳,和戚夫人以及几位侍女、护卫。
羽裳尴尬的站在原地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她的凤眸间仍保持着一分警惕,生怕这个雷厉风行的戚夫人,又给她使下什么绊子。
戚夫人左手中指上的镶嵌的紫钻的金戒指,在阳光下很是耀眼。她见羽裳如此戒备自己,换了副还算温柔的表情:“不必紧张,我从不对弱者施压,你这一身想必是在闲院遭的,随我来换身衣裳吧。”
羽裳依然站在原地与戚夫人保持距离,缓缓道:“我凭什么相信你。”
戚夫人眉目微动,眉眼间浮过了一丝傲然,冷冷道:“若我真想做什么,当你踏进山茶苑时我便会做了,留你到现在,证明你还有用。”
“我不用换,这身挺好的,多谢夫人好意。”羽裳开口回绝,字字体现出她对戚夫人的戒心未消。
羽裳这一身衣服经过玫瑰丛、蓝衣宫女一脚,还有趴在洗衣水中,如今可以说是破布拢身,不但没为她的美色添一分,反倒让羽裳像个叫花子。
戚夫人是绝不容许宫中有如此邋遢之人,她按捺住火爆的脾气,揉了揉眉心,看向一旁的侍女:“无情,你且去拿身干净衣裳来,交给这位姑娘,随她到哪换都行。”
“遵命。”无情领命便朝主屋内走了去。
戚夫人重新将清冷的目光投向了羽裳,“方才南门有侍卫禀报,有人为闯入红袖宫,在南门打伤了二十几个侍卫,只为寻一位女子,可是你?”
能一下打伤二十几个侍卫,定是王爷来救我了!
羽裳按捺住心中的喜悦,唇角还是不由上扬,道:“是我,他现在在哪?”
戚夫人一双秋眸通透,好似能将羽裳看穿般。她故意沉吟了片刻,伴随着羽裳微蹙的黛眉,缓缓道:“此人武力深厚,南门侍卫都拦不住,这个点应是登上大殿了。”
**
太华殿内,夜轻扶正与悦琦等美人儿一同抚琴作诗,整个大殿都充斥着清雅的书卷香。
“金樽清酒斗十千,玉盘珍羞直万钱。”悦琦手握着一本蓝封皮的书,将上面的字声情并茂地念了出来。
“大早上就想喝酒?”夜轻扶正在研习新琴谱,听到悦琦这一句诗,脑海中倒是衍生出来一些新想法。
“宫主你又揶揄我,人家这是在念李太白的诗呢~”悦琦娇声一句,随即将书放置一旁,脑袋轻轻斜向夜轻扶,靠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殿下的美人儿们看见这一幕,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,抄诗经的手都变得不利索了。
夜轻扶一手抚着琴弦,弹出了几个优美的音调,淡淡道:“你好像很是喜欢他啊?”
悦琦从夜轻扶身上起来,重新拿起书卷,如视珍宝般握在手中,微笑道:“那可不,李太白的每首诗我都喜欢!”
“那,你是喜欢李太白,还是本宫?”夜轻扶今日许是心情大好,一改往日的清冷,脸庞上终于有了温和似暖阳般的微笑。
悦琦看着夜轻扶,眉头似蹙非蹙,内心不禁疑惑一向正经的宫主,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,反问道:“宫主可是吃醋了?”
夜轻扶收起微笑,微眨着一双比悦琦还妖魅的凤眼,摆了摆手:“没有啊,哈哈哈,本宫就是开个玩笑,瞧你那认真的模样。”
须臾,一名沾染血迹的侍卫,几乎是半爬半滚地冲进了大殿,跪在地上禀报道:“宫主大事不好了,外头有刺客闯入,指名道姓要见您,我们拦也拦不住!”
夜轻扶闻言媚眼顾盼流转,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慌忙站起身,吩咐美人儿们道:“本宫还有点急事先走了,你们都散了吧。”
美人儿见状纷纷告退,随即拿起自己的“文房四宝”,迅速离开了大殿。
可夜轻扶身旁的悦琦,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,总觉得夜轻扶今日有点反常。
以往若是有仇家敢找上门来,夜轻扶是第一个冲上去迎战的,从不示弱。可这回她非但不上前迎战,还找着借口说有急事,一反常态,绝对有鬼!
思及此,悦琦伸手扯住夜轻扶的袖口,佯装柔弱道:“宫主你走了,我们怎么办?”
夜轻扶一心只想着快些离开,想都没想甩开了悦琦的手,蹙起凤眉道:“你们先稳着,本宫还会回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