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雲翊居然也会打呼噜?
羽裳凤眸一亮,掀开金帘往车内探去,只见一团黑影被踹出马车,吓得羽裳连忙收回了脑袋。
当她再往地上定眼一看,是一个身着浅绯色常服的老头,他顶着个啤酒肚躺在地上,满脸通红,随即抬手在自己的胸前挠了挠痒痒。
“不用管他。”殷雲翊修长的手撩开窗纱,看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羽裳,冷冷道。
“王爷,他是谁啊,为什么在你车上?”羽裳走进马车,抬头看向殷雲翊。
“门下长官郭启年,喝醉了酒来本王车上撒泼,本王看他不顺眼,就踹下去了。”殷雲翊
“王爷,真不是臣递的帖子,是幽州王!您大人有大量,原谅我吧。”郭启年怀里还抱着一个未盖紧的酒葫芦,从地上蹒跚站起,葫芦中的琼浆玉液便一个劲地往外冒,流了他一身。
殷雲翊伸手将羽裳接上马车,淡淡瞥了一眼一个劲对他作揖的郭启年:“本王知道了,关于宰相的提议,你明天给本王驳回了。”
“臣遵命,臣明天定会给王爷一个答复。”郭启年规规矩矩地立在原地,看着逐渐远去的三架马车,悬在空中的心终于上落下了。
众所皆知,整个淮京,最不能得罪的不是皇帝,是殷雲翊。
殷雲翊有仇必报,没仇也报,只要谁敢惹他不顺眼,他必能让你一辈子都不顺心。
他当年从门下侍郎的位置稳坐三年,险些被人诬陷关进刑部大牢,幸好殷雲翊出手,这才力挽狂澜。
不仅将陷害他的人弄革职,一辈子不能靠近皇城,殷雲翊还顺便在殷帝面前替郭启年美言几句,让门下长官空缺的位置,让他坐上去了。
后来他才明白,殷雲翊为什么无缘无故帮他。原来朝堂之上,就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没有加入任何党派,才会成为砧板上,任人宰割的鱼肉。
他至今还依稀记得殷雲翊对他说过的那句话:“是敌是友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郭启年本就是一个中庸之人,从来不表明自己的立场,可白可黑,所以他当时并没有立即答应殷雲翊,而是做了一件事回报他——左相与慕将军暗中勾结一事。
那日殷雲翊得此消息,立即出马打探左相行踪。
但由于被爬墙的羽裳耽误,只能通过白展得知,左相在城郊私会的不是慕将军,而是一位身着白煞服饰,露出半臂雄厚肩膀的男人,肩膀上还有一只虎纹刺青,目前身份不明。
“王爷你想什么呢?”羽裳伸手在殷雲翊半阖的眼前晃了晃。
殷雲翊倏地从思绪中回到现实,睁开如黑曜石般通透的双眸,看向羽裳,语气低沉富有磁性:“白展查到那个叫刘起的人了。”
羽裳本来还有些睡意,得知白展找到刘起了,连忙从软踏上坐了起来:“真的,在哪?”
殷雲翊抚了抚被羽裳压皱的衣袍,道:“城北,开了家如意客栈,生意却是很冷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