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不时让他敲击着不同的东西,来放松和解压心情。
可好景不长,有一天下午他照常给太皇太后用筷子敲击大小不一的玻璃碗,敲出清脆好听的旋律。
他一遍遍地敲给太皇太后听,太皇太后则坐在榻上,像小孩一般晃着脚尖,指着自己的耳朵,唉声叹气:“小六子啊,我最近这耳朵是越来越不好使了,你再敲大点声。”
“遵命娘娘。”小六子敲得更加带劲了,边敲边摇晃着身子,想要用俏皮的肢体动作,来鼓励太皇太后。
可后来太皇太后的身子是越来越不行了,有的时候她听着敲击声不自觉就睡着了,前几次小六子都吓个半死:“娘娘,娘娘您还好吗?娘娘别吓奴才啊!”
太皇太后见到与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小六子,为自己担心,很是欣慰。
后来她生气了逗起小六子的想法,假装倒在桌案旁,等着他来关心自己。
如她所愿,小六子急得满头大汗,最后太皇太后终于是憋不住了,笑着坐起身,连笑容都是如此明媚:“哈哈,逗你玩儿呢。”
三年前的延庆节,太皇太后毫无预兆的离开了人世,那一次小六子也在,他敲着木头见太皇太后倒在地上,以为她在开玩笑,笑着上前要扶她,没想到这一扶,竟是阴阳两隔。
小六子再也听不见太皇太后的笑声,也看不见她慵懒的睡姿了。
冰雕大师马六甲僵在原地,看着眼前的“美人”冰雕,恍若看见了真的太皇太后,伸手追赶着虚影,结果左脚绊右脚,摔在了红毯上。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”席间有人捂嘴笑出了声。
“哈哈哈!”笑声此起彼伏。
常游历四方殷亦墨,略懂一些手语,他快步走出席位,扶起了马六甲。
紧接着,他做了几个表达“你没事吧”的手势,马六甲热泪盈眶地摇了摇头,回了他个“谢谢”的手势。
“亦墨,你快帮朕问问大师,他这雕刻的美人究竟是谁!”殷帝没想到殷亦墨居然会手语,连忙开口。
一旁的萧皇后见殷帝如此关心她,笑靥如花,上扬的眉眼,一个劲地扫向席位上的众嫔妃,透出几分洋洋得意。
殷亦墨听闻,又将殷帝的话,通过手语传达给马六甲,马六甲看着他修长的手,面露为难,最后颤抖着手指比了个“太皇太后”的手势。
原来不是萧皇后,而是太皇太后!
殷亦墨回过头,看向了殷帝作揖一番,道:“回禀父皇,大师说他雕刻的是太皇太后。”
听见殷亦墨说是“太皇太后”,殷帝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,他没有看错,那就是他去世三年的母后,是她,就是她.....
云太妃的脸色愈发难看,找了个机会离席,刚走出大明宫,冷风拂过,她浑身就像被针扎一般难受。
“娘娘你怎么了?”巧心忙扶住云太妃,生怕她又像前几天那样,走在路上被石头绊在地上,失眠了一晚上。
云太妃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巧心闭嘴,神神秘秘地看着四周摇曳的树影,双眸涣散无光:“嘘,别说话,有人在看着我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