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。”羽裳走到他面前,将脸凑近他,“我其实也很好奇,风铁骑跟你什么关系?”
殷雲翊往后推了一步,靠在丝绸床幔上停了住,眼神闪躲,语气莫名松软:“你也这么八卦。”
羽裳站累了,一手撑在殷雲翊腰旁的床柱,展开了她自以为很厉害的理性分析:“听闻风铁骑是一支军队,可他们又没有任何军队编制。有人说他们听命于某位位高权重的王侯,也有人说他们是一个人,只是为了让世人震慑,虚张声势,但我更相信前者。”
殷雲翊被她一手圈在一隅之地,退也不是,进也不是,干脆就一旁的床榻坐了下。
金炉内的火越烧越旺,他热的脱掉大氅,剔透白皙的俊庞有些微红:“风铁骑是本王养在边境的一支敢死队,他们平日很悠闲,但一出任务,便是关乎生死的东西。”
“懂了。”羽裳也跟着坐了下来,发自内心感叹道:“正是有你们这些英雄在前线奔波,守得一方净土,才使国泰民安。要我是男儿身,应该也会参军,当一名优秀的战士,保卫祖国,守卫家园。”
她的感叹很振奋,体现出她浓烈的爱国情怀,但在殷雲翊眼中,羽裳这只是一时兴起,或是随口一说。
她没有切身体会过,那些边防战士的辛酸苦辣,等她体会过,也许就会很快打消念头了。
殷雲翊不像旁人,从不说虚伪讨好的话,“你有这个想法,现在参军也不迟。”
他的情调总是体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,明面上是鼓励羽裳的一句话,但听起来却像是在嘲讽。
羽裳一时觉得,与其跟他说下去,还不如用睡觉为由,终结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。
“我突然有点困,先睡了。”羽裳说话间打了个哈欠,随后脱掉几件外衣,快速钻进被褥内,左右卷了几下,蜷缩在了床榻的角落,像一条毛毛虫。
殷雲翊看着她摊在长几上杂乱的衣物,捻了捻眉心,将自己叠放整齐的大氅和外衣放在了旁边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他躺进另一被褥内,冰凉的床单贴着他的棉料中衣,让他浑身打了个冷颤。
自从殷雲翊将羽裳的火芥子毒,转移到自己身上,他的身体远远没有以前那么耐寒了。
前些日子,他半靠在浴池边,发现胸前的痣愈发殷红了,他必须尽快弄到最后一味药材——千叶雪莲,否则便会前功尽弃。
如今他的生命,就像枯枝上挂着零星黄叶,等待寒风加快归根的速度。
他来过这个世界,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怎么善待他,唯一带给他安慰的,大抵就是这个无忧无虑的枕边人了。
羽裳背对着殷雲翊,突然感觉背后发凉,她摸了摸后背的被褥,明明压得很实,却还是觉得有点冷。
殷雲翊看见她的动作,得知她还没睡,从被褥里伸出白净的手指,戳了戳她的后背,幽幽开口:“我冷。”
火炉离羽裳更近,她没觉得有多冷,但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,毫不犹豫回答:“我也冷。”
但就在她要转过头继续睡时,却看见殷雲翊微睁地一双雾蒙蒙地星眸,忍不住多看了几眼,她终于看出了他的虚弱,关心道:“这里暖和,要不你睡过来点?”
语毕,殷雲翊的眼睛瞬间被橙色的火光点亮,往羽裳那边挪了去,嘴上还不忘嘀咕:“不早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