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公公仔细回想了一下,为难地点了点头:“回陛下,确有此事。”
殷帝闻言脸登时就绿了,他眉头紧了又紧,暗红的唇角微垂:“朕一言既出,自然是能允诺你心愿的,只是你真的想好此心愿,不改了?”
一年快到头了,殷雲翊也没其他心愿,若真要向殷帝许一事,那便是不娶慕诗情,但慕诗情和他的旭哥相比,那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殷雲翊左右掂量了一下,点了点下巴:“嗯,不改了。”
“圣旨已拟,撤回是不可能了,只得让门下修改,判以死缓或流放,以彰龙威,告示天下。”殷帝平日虽一副仁慈模样,但在正紧事上难得松口,这也是他最后的妥协。
“.....”这横竖都是个死,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,殷雲翊就知道殷帝老奸巨猾,没有这么好商量。
殷帝见他不语,黑眸似深潭般暗波涌动,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:“至于是死缓还是流放,这个就由你来选了。”
殷旭的命运在两人的交谈间,一下就交到了殷雲翊的手中。可面对这两个残酷的选择,他怎么忍心选呢?
殷旭又不是工具,亦或是一个玩具,岂能任人摆布,三两之言就决定出他的后半生,这对他是不公平的。
殷雲翊陷入苦恼之中,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紧张:“能不死么,看在三哥他.....”
殷帝两眼一瞪,厉声打断了他的话:“帝王家一向不讲情面,更何况旭王犯忌在先,朕已经很仁慈了。”
仁慈?
这寒冬腊月流放,殷旭要被当做囚犯,双手双脚绑上铁链,每一日都要体会刀刮在身上的感觉,他得罪了殷帝,那些负责流放的衙役,也不会有什么好态度对他,恐是死在他人的恶言恶语,拳脚相向,最后将他埋在冰天雪地之下。
死缓?
以殷帝的态度来看,就算殷旭再怎么判死缓,也撑不过一个月了,无非是在宗人府多受一些酷刑,那还不如死了去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