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内的横梁角上,交缠着七条大红丝带,每根丝带每间隔一段,都绑着一个鸳鸯刺绣的香囊,最末端收尾处打成了几个同心结。
地毯上铺开两条玫瑰,一路铺到汉白玉床榻下,羽裳从花瓣间轻步走近,一眼就望见喜庆的大红喜被,和穿得格外喜庆的殷雲翊。
他背对羽裳,正蹙起剑眉将床上的红枣龙眼收进果盘,随即两手端着莲花形状的果盘站直身,眼睛忽然瞥到早就进来的新娘,瞳孔不由为之一颤。
羽裳一身红衣,脑袋以盖头帕遮掩,裙摆遮掩住双脚,整个人像是漂浮起来的幽魂。
最主要的还是她那个两手伸出的姿势,她刚刚是想上前给殷雲翊个惊喜拥抱来着,也没想过他会回头,动作一时尬在那里,就变得非常诡异。
殷雲翊收回目光,将果盘搁在桌案上,重新走到床沿边,刚握起被角想躺下休息,想起屋内还有一个人,回首道:“本王今晚睡书房。”
“可,可王爷你还没掀盖头帕呢。”羽裳放下僵尸动作,几步跑到他身旁,等着他给自己掀开盖头帕,却等来一句:“不行。”
不是吧,我盖上这么一块红布,你就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?
羽裳故意伸手拦住殷雲翊,用手指了指盖头帕。
殷雲翊一把推开她,要离去的步伐坚定不移:“娶你已是本王仁至义尽,别得寸进尺。”
羽裳试探结束,知道殷雲翊是真的对慕诗情没兴趣,甚至连她的话也不仔细听了,主动掀开盖头帕,笑容灿烂:“王爷,你仔细看看我是.....”
话音未落,殷雲翊早就掀开帘幕走了,羽裳急忙捻起裙摆追了上去,在快要走过花鸟屏风时,她的手腕忽然被什么东西牵住,等她回过神,是早就等在屏风后的殷雲翊。
他伸出手想揉羽裳的头发,却发现她头上插了这么多金银发饰,于是手落在她的脸庞上捏了捏,笑得十分宠溺:“从你小鸡点头般的对拜时,本王就已经看出是你了。”
羽裳憋笑,故作生气似抿了抿嘴:“那王爷还走那么快?”
殷雲翊握拳抵在唇角止住咳意,喉咙发出沙哑充满磁性的声音:“等你,来追我啊。”
羽裳替他抚了抚背,然后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,一只手在喜袍上打圈圈:“我不信,方才谁说仁至义尽来着?”
殷雲翊终于忍不住地咳出声,走回内室坐下,倒了一杯水喝,缓缓道:“你要演,本王不陪你,岂不是很无趣?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羽裳挨着他坐,一手托腮问道:“不过王爷,和我拜堂是什么感觉?”
“知道是你后,本王觉得时间都变快了。”
殷雲翊放下茶杯,脑海中回忆着羽裳调皮勾他手指的一幕,还有羽裳小鸡啄米般的鞠躬,还有她方才急到出来追自己,他这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,拥有一位满眼都是他的女孩,是有多么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