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清楚来人的面相,李德丰霎时双膝跪地,口齿沙哑道:“王妃.....”
羽裳刚去了趟国公府,见国公府内一片狼藉,便问几位丫鬟这才得知,江姨娘被人押到衙门去了,说她以蛊惑人,是杀害竹清的凶手。
如今闹得整条街巷人尽皆知,百姓们都等着明早去衙门看热闹。
她环顾四周也没见到江姨娘的身影,瞥了一眼地上的李德丰:“我娘呢?”
“在,在后面的厢房。”李德丰见她厉眉微挑,眸色若隐在乌云后的明月,透着一丝浑浊,终于沉不住气地磕起了响头:“王妃,您就看在老奴从小看着您长大,饶了我一回吧。”
“你看着我长大,我还看着你变老呢!”羽裳不接李德丰打出来的感情牌,直切主题:“你无故将我母亲送到这衙门中来,可是有奸人指示,还是你一意孤行啊?”
李德丰不敢将沈夫人直接说出来,又不想自己背了这个锅,于是道:“这事老奴也做不了主呀。但江姨娘的确是凶手,院里的人都这么说,还有,有蛊虫为证据呢。”
提到蛊虫,羽裳回来撕掉封条的确在竹清房中看见过,第二次又在江姨娘的床榻下看见了一个会移动的小木盒,这前前后后联系起来,想让人不怀疑都难。
但.....她还是不敢相信,自己母亲会杀害对自己最好的哥哥,而且这也没有理由啊。
“稍等。”羽裳这句话不知是对县令还是对李德丰说,语毕迈步朝厢房走了去。
羽琊不放心也跟着走上前,先羽裳一步敲响了房门,三声响后,房间里传来低幽的女声:“你们是谁?”
江姨娘望着门外的两道瘦长身影,一只手暗自摸向了袖中的小刀,在听见“娘,我是羽裳。”这熟悉的声音,她的戒备才得以放下。
须臾,门开了。
羽裳走进去借着昏暗的烛光,看清了江姨娘苦涩又带着些许无奈的面庞。
她脸上的皱纹好似又多了几条,深陷的眼皮底下是一双灰褐色的眼睛,正有略所思的上下打量着面前两人,许久才张口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这个不重要。”羽裳犹豫了一会儿,问道:“竹清不是您杀的,对吧?”
江姨娘皱起眉,一脸不可置信:“连你也怀疑我?”
“姐不是怀疑您,您莫激动。”羽琊给江姨娘倒了杯茶,却被她一把推开,步伐逼近羽裳,眼中冒火:“真是养了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!”
“我不是。”羽裳从来没见江姨娘这么气愤过,连忙摇头:“我当然不相信,但竹清的屋子内出现蛊虫,以及您又是苗疆蛊女,要怎么解释?”
江姨娘无法跟羽裳解释蛊虫的出现,而是举例说明:“若我是shā • rén犯,蛊虫这种指向性如此强的证据,我会留着让你们发现?”
姜还是老的辣,江姨娘一句话堵得羽裳哑口无言,她不由在内心问自己:难道这又是沈夫人的计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