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朱珠不是于氏亲生,于氏也谈不上多疼爱和看重朱珠,有时气恨极了,也想过朱珠这个“痨病鬼”怎么还不下去陪她那死鬼亲娘。但于氏心里却清楚,朱珠得活着,不然她和朱大友怕是这夫妻情分就到头了,毕竟朱珠这一身的病是自己女儿朱琼做的孽。
朱琼带着朱珊在院子里避风的墙角摘豆角,边摘边留心着屋里的动静。
“二姐,你说这回大姐挨不挨得过去?”朱珊悄声问着朱琼。
朱琼眼睛闪了闪,撇了撇嘴,“我哪知道,我又不是大夫,你想知道,问杨大夫去。”
朱珊到底年纪小,听了朱琼这呛人的话,沉不住气道,“你平白无故凶我做什么?你等着,我待会儿就告诉爹娘你又在欺负我!”
朱琼白了朱珊一眼,这小丫头就只会找爹娘告状,也不见有哪一次告得成的!于是没有理会朱珊,自顾地低头去摘豆角。朱珊诧异地看了朱琼一眼,想不明白朱琼怎么就这么偃旗息鼓了,这和她平日里的脾性相去甚远,朱珊才五岁的年纪也猜不透朱琼的心思,便索性不去想了。
少时,于氏送了杨大夫出来,朱大友起身迎了上去,问,“杨老哥,我家珠丫头咋样了?”
杨大夫略带悲悯地看了眼朱大友,朱大友心下便打了个突,双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,只听杨大夫沉声道,“我医术不精,实在是惭愧啊。”
话音刚落,就听于氏一声惊呼“大友”,朱大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神情哀切。
杨大夫叹了口气,不忍地道,“我开个方子,你们抓了药给珠丫头喝,能……”
杨大夫的未尽之意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,朱珠是能挨一天算一天。
其实杨大夫心里也有些疑惑,前次给朱珠诊脉的时候,发现她平日里调养的好,脉象稳中有序,身子也康健了许多,但短短时日竟破败成这样,实属令人费解。
杨大夫见这一家子脸色都不好看,也不问他们要诊金,只吩咐了一句让朱大友稍后去他家拿方子,便摇着头走了。
“这是怎么了?大友怎么坐地上了?”篱笆墙外,陈氏探出头来,见朱大友坐在地上,于氏正费力地想将他扶起,朱琼和朱珊却傻坐在一边,也不上前帮个忙,便斥道:“你们俩作死呢,还不快去扶你们爹起来,白养你们这么大,一点孝心都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