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一旁被夺了药碗的于氏也顾不得气恼,高兴地直喊着“阿弥陀佛”,朱大友他只要能喝得下药就成!
很快,一碗汤药就见了底,再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,朱大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,缓了好半晌才看清了围在炕边的人。
朱大友不解,虚弱无力地问道,“都……都围……围在这……这做什么?”一句话问完,便是长久的气喘,朱珠忙替他顺着气,让他好受一点。
杨大夫虽然不忍,但也低声朝朱大友说了句,“大友兄弟,有什么话快说吧,你这……哎!”说完,便走出了屋子,将余下的时间留给老朱家的人。
朱大友愣了愣,想起早前的事情来,又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,便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,他意识到他自己怕是时间不多了。
他强打起精神,拉过朱珠的手,再艰难地指了指司庭远,让他来到炕前,将司庭远的手盖在朱珠手上,道,“守孝三年太长,你们就在热孝里把亲成了吧。庭远啊,我就把珠儿交给你了,好好照顾她。”
司庭远点头,道,“放心吧,岳父。”
朱大友满意地笑了笑,又伸手颤颤巍巍地替朱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粗糙的触感让朱珠更是泪流不止,哪里志得住?!
朱大友虚弱地道,“珠儿莫哭,人都有一死,爹只是去见你娘而已,是好事。你啊,心思不要这么重,凡事都要看开些。爹这一走,要照顾好自己,嫁到司家,要相夫教子,莫要使小孩子脾气,你可听明白了?”
朱珠流着泪点头,口中则道,“爹,您别说了,珠儿都知道,您好好休息,兴许,兴许……”
朱大友喘着粗气道,“莫要自欺欺人了,你爹我虽读书不多,但也知道生死有命。要说,今生还有什么遗憾,就是不能亲眼见到你成亲,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