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司庭远心头思绪万千的时候,慈铭大师恍若知晓司庭远的心思似的,开口道,“瑾儿莫要多思,何御医一直忧虑该如何按照先帝的吩咐,在瞒着你的情况下,将你引来这先帝皇陵。正巧世子妃身子有恙,非那碧水火莲不可,又恰巧那碧水火莲就在这先帝皇陵之中,何御医便顺理成章地让你注意到了先帝皇陵,心甘情愿地来到了这。”
听了慈铭大师这话,司庭远心下一松,淡笑道,“多谢师父告知。”顿了顿,又拧了眉,问道,“可徒儿还有一事不明,为何先帝皇陵的地形图会落到土匪手里?”
“嗯?”慈铭大师疑惑出声,“你的意思是说,那地形图不是何御医交给你的?”
司庭远摇了摇头,“那地形图是我与娘子从土匪手里得来的。况且,当何御医与我提及先帝皇陵时,不像是知晓在这西南密林的模样。”
“那确实让人费解。毕竟从始至终,老衲都一直以为这地形图是在何御医手里。”慈铭大师道。
“诶~”薛将军挥了挥手,道,“反正世子爷都已经来了,你们俩还琢磨那地形图的事儿作甚?!都已经用不着它了,就别费那些心思了,没得想不明白,让自个儿头疼!”
说完,薛将军便起身,走到一处博古架前,转动上头的一个花瓶,“咔嚓”一声,博古架连同后头的墙向旁移开,露出一条不知道通往那儿的通道来。
薛将军侧身,伸手朝向那条通道,对着司庭远道,“世子爷,请您跟我这边儿请,传国玉玺正在里头的密室里。”顿了顿,又对慈铭大师道,“老秃驴也一同来吧。”
闻言,司庭远从对那地形图为何会落入土匪之手的不解中醒过神来,点了点头,继而站起身,迈步朝那条通道走去。
慈铭大师亦是起身,跟在司庭远身后,由薛将军引着往通道里头走。
通道不同于寻常,它的墙上每隔十步都镶嵌着一个夜明珠,倒是让司庭远他们将这通道瞧得分明。约莫走了有百十步的距离,通道渐渐开阔,他们来到一处密室,里头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,只在密室中央放了一张桌子,桌子上放了一个制作精巧的盒子。
薛将军指着那盒子道,“世子爷,这盒子里头放着的便是传国玉玺,末将这就交给您了。”
司庭远紧抿着唇,点了点头,“这些年辛苦薛将军了。”
“为先帝、为镇北王府,末将不苦!”多年的坚守,一朝功德圆满,薛将军长长地舒了口气,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喜悦的神色来,说出来的话也是掷地有声。
司庭远满意地瞧了他一眼,他虽是今儿个头一回见这薛将军,但能够让自个儿的父王从众多将士暗卫之中挑出来委以重任,必是品性端方,刚正不阿之人。如若他有那么一丝邪念,那这传国玉玺落入他之手,必定造成这天下大乱,兴许真是保不了先帝珍视的老祖宗基业。
司庭远敛去心思,朝那桌子走了过去,上下打量了那盒子一番,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。
薛将军见状,脸上的喜悦褪去,苦笑道,“世子爷,这盒子是先帝特地请了当时知名的匠人打造,不见寻常盒子的锁头,亦是没有钥匙,所以……这能否打开盒子,就得靠您自个儿了!”
听了这话,司庭远皱了皱眉,用手抚过那盒子,好半晌,在前头中间那镶嵌着一块圆形玉石的地方,他终于发现了端倪。
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那块圆形玉石上,就这么轻轻地一抠,那圆形玉石就被抠了下来,露出一个圆形凹槽。
司庭远那双眼眸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来,接着,便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,将它往那圆形凹槽里头一放。
“咔嚓……”
那盒子的盖子应声弹起,司庭远将它完全打开,霎时,被夜明珠照着闪出金色光芒的传国玉玺出现在三人面前。
薛将军惊讶地瞧着司庭远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盒子,但又转念一想,这世子爷本就是先帝指定前来去传国玉玺之人,那么他能打开盒子便不足为奇了。
于是,薛将军敛去了脸上惊讶的表情,转而催促着慈铭大师,“老秃驴,你还愣着做什么?这传国玉玺都现世了,你那儿的遗照呢?快拿出来交给世子爷。”
慈铭大师点头,将贴身放着的遗诏取了出来,交到司庭远手里。
司庭远拿着那黄色卷轴的手顿了顿,继而将遗诏展开,瞧着上头的内容。
遗诏上书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皇太子继朕登基,却不法祖德,不遵朕训,惟肆恶暴戾yín • luàn,难出诸口。再则,宠幸奸佞,必致败壤我国家,戕贼我万民而后已。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,其如祖业何谕。故,废其帝位,着朕之嫡孙继皇帝位。布告中外,咸使闻知。”
“这先帝当真是天性凉薄之人,就像废的皇帝不是他亲儿子似的。”薛将军站在一旁,也将那遗诏的内容瞧了个全,禁不住感叹了一句,继而又道,“不过如此甚好,咱们给镇北王府报仇,将狗皇帝赶下龙椅这事儿,便名正言顺了。”
慈铭大师点头,“不错,有了传国玉玺和遗诏,咱们便出师有名了。”
“嗯。”司庭远淡淡地应了一声,将遗诏卷起,与那传国玉玺放在一块儿。
就在这时,司庭远瞥见在传国玉玺的下方似乎压着什么东西。他拧着眉拿起传国玉玺,将那压着的东西瞧了个分明,原来是一封信。
司庭远将信拿了起来,再把传国玉玺放回原处。
翻转信封,低头一瞧,只见那信封上写了“吾儿亲启”四个大字,司庭远捏着信的手紧了紧,浑身几不可见地颤了颤,眼眶跟着红了。
没错,是父王的字迹!
司庭远屏住了呼吸,颤抖着手去撕开那用蜜蜡封得严实的信封口,再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抽出折得整齐的信纸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