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中仿若情景重现,陆沉扶着厨房后窗,推开,正对着里面一沓蒸笼,蒸笼日日有人清洗,陆沉低头,脚下墙根石缝里一丁点白色的粉末。
找到了。
陆沉深知细致活他做不好,去寻了白清实来。
白清实低头仔细瞅了一会儿,眯眼笑道,“行啊陆沉,不愧是鹰眼。”唤人拿来东西,用小瓷棍将那粉末一点点沾上来刮到碟子里小心捧回了自己房间。
陆沉被他夸了,心里生出点滋味,点点头面上倒是不显什么。
“去给侯爷报一声说赤芍散有方子了,”白清实拍拍他的肩膀,“估计侯爷还有其他事吩咐。”
顾长云脸上还是红,太医院的孙太医刚慌慌张张的来,诊了半日脉战战兢兢的开了张药方,顾长云看了,和白清实开的第一张方子大差不差,只是用药更加温缓,怕伤了他的身子。
顾长云眼角发红的躺在床上,命王管家给来的一行人都封了赏。
孙太医一行人推辞几番受宠若惊的受了,出门上了马车,掂了掂袖中的重量,感慨一声明平侯出手阔气,斟酌言语回去复命。
顾长云烧的头昏脑胀,又躺了一会儿,打起精神撑身坐起,“方才昏沉,是哪位太医来了?”
连翘拿过大枕,将他扶靠在上面,轻声道,“听王管家说,是太医院的孙太医。”
顾长云靠在枕头上,闭眼不语。
连翘见他不语,伸手摸了摸一旁盆里的水已凉透,端着去换热水好回来拧热帕子。
房中重归安静,顾长云脑子里将太医院的人过了一遍。
孙太医,孙胗,太医院首席,皇上身边信得过的近臣。
给皇上打探消息吗,顾长云轻叹一声,他与皇上同窗情谊,竟还是到了这种地步。
陆沉来见,顾长云听他将方才寻得赤芍散药沫一事简单说了,点头,“有功,想要什么赏?”
陆沉惭愧,“人没抓到,属下不敢讨赏。”
顾长云闭着眼,“人一时半会肯定抓不着,罢了,事后想要什么只管同白管家说,明平侯得了红疹高烧不退的消息一放出去,会有人动作,仔细盯着点儿京都。”
陆沉领命退下。
发热的滋味不好受,像是整日遭火烤,脑仁儿也烧的迟钝了些,顾长云眼角飞红不褪,两口喝完杯中茶水,舔舔毫无血色的唇,再这样下去可不行。
因脾胃受灼,顾长云每顿饭都用的极少,汤水勉强能喝上一碗,干饭却只吃上两三口就搁筷了,几日下来人消瘦了一圈。
夜间云奕来的时候,外屋点着盏灯烛,一个小侍儿趴在桌上守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