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奕瞥见旁边三合楼二楼对着这边的窗子开了,晏剡对她尴尬一笑,不知出于什么心理,云奕直了直身子,想着能遮一点是一点。
凌肖给她斟上茶,紧张道,“尝尝这茶,看味道可不可以。”
云奕食不知味,“你方才说陈门……陈门抓着了?”
敢向侯爷下手的人不可能活着出京都,谢之明在朝中算是显眼,说不能能引出更深处的蛇鼠,侯爷说留着还有用,但小小一个陈门,还不是任人处置。
她找到陈门时一眼就看出来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,但他得死在自己手里。
云奕从不怀疑自己的刀工,南衙禁军能找到的只可能是一具尸首。
凌肖顿了下,道,“是找到了,只是找到陈门时他已经去了。”
连个死字都不说,还真当自己是受不了刺激的金枝玉叶吗,云奕一阵好笑,直白问道,“他怎么死的?”
凌肖一愣,下意识回答道,“身中剧毒,致命是颈上的刀伤。”
云奕淡淡道,“恶人自有恶人磨。”
凌肖瞧着她,微微有些出神。
云奕转了圈扇子,一笑,眉眼尽显英气,朝凌肖拱了拱手,“陈门不得好死,我与他算是恩怨已销,这回还是多谢大人上心了。”
凌肖没反应过来,云奕再未掩饰自己一身的江湖气,笑得肆意又匪气。
她抿了口茶又放下,茶杯轻轻磕在桌上,“云某知道大人是正人君子,言出必行,想着陈门一事没有着落,大人定不会半途而废,才与大人交往至此,若是早知陈门有如此下场,还是不劳烦大人费心了。”
凌肖被她突如其来的疏远弄得手足无措,“云奕……”
晏剡眼前一亮,竖起耳朵凝神细听。
云奕垂着眼没看他,笑道,“大人,我是江湖中人,你是官宦子弟,咱们俩不是一条路上的人,再往下继续,怕是会影响大人的锦绣前程,话说半截,大人是明白人,该知道怎么走。”
凌肖心脏像是被用力握了一下,几乎骤停,急道,“凌某从没在乎过这些。”
“你不在乎有人在乎,”云奕突然正经起来,沉声道,“都不是小孩子了,凌肖,不用我提醒你,京都中有多少双眼睛,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盯着凌家,”抬眸一看,眼前男子竟浅浅红了眼眶,云奕一哽,不忍的别开眼,缓缓放轻语气,“众人皆知你是凌家的养子,不知暗地里有多少人想对你使绊子,我不是什么好人,你前程似锦……千万不要落人话柄。”
凌肖口中唤着云奕,颤巍巍的想要伸手去捉她的腕子,像是怕她说完话甩手就走一般,江湖偌大,他走不出京都,怕此日一别再也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