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余光瞟着凌肖,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。
在她说到京都人的时候,凌肖确是神色顿了一下。
同云奕在一处凌肖几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,他一直小心处事,就连凌府中一直照顾他的老人都不知道他最喜的吃食最喜的口味,那么多年,他从未在桌上对南边来的菜品点心多动过一筷,今日和云奕一处用餐,桌上吃食是三合楼送来的招牌菜,柳才平疼惜云奕,她用的每一顿定然有她吃惯的菜品,其中自然不乏江南蜀州一带的传统菜。
云奕本来还没注意,渐渐的才发觉,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慢慢有了轮廓。
再加上方才晏子初的反应,这种蜻蜓点水的试探鬼使神差就说出了口。
凌肖面不改色夹了一筷子龙井虾仁到碗里,浅笑道,“许是缘分罢,一直对南边的名菜有耳闻,今日一尝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这话接的滴水不漏,云奕笑笑,“三合楼菜色好,凌大人可好好品味。”
宫道中,一北衙禁军策马奔走,正是方才从护送范灵均的队伍中退出来的那个。
在宫门前被后来的一禁军追上,两人耳语几句,行道宫门前下马,急急往御书房去。
御书房静静焚着龙涎香,赵贯祺批完折子,面上流露出些疲倦,揉了揉眉心。
福德善十分有眼力地递上参茶,绕到后面替他轻轻捶着肩。
赵贯祺喝了一口就皱眉放下,“又是参茶。”
福德善忙道,“皇上想喝什么,奴才马上差人换,下面新进上来的有普洱,还没拆封呢。”
普洱味苦,赵贯祺不喜那一股子怪味,仍是皱眉,“不要那个,沏冻顶乌龙过来。”
福德善忙连声应了,寻了个伶俐机灵的小侍过来给赵贯祺捶肩,亲自去烧水沏茶。
龙涎香安神,捶过肩赵贯祺让御书房中所有人退下,连磨墨添香的小侍都没留下,独自一人端坐于雕龙的大椅上,静静凝视底下的九层博山香炉。
轻烟透过盖上镂孔徐徐溢出,袅袅上升,如云雾缭绕,有入仙境之感。
赵贯祺静得像一座雕塑,双眸沉沉的盯着。
忽而有风入室,扰了轻烟袅袅上升,香烟弥散一番,化在了半空。
赵贯祺抬眸,望向门外两名北衙禁军。
与此同时,南衙禁军府衙中多了一队人马。
坐在正位的是凌志晨,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的是严君益。
凌江一进大厅,心知哪里不对劲,径直走到两人面前半跪下行礼,“凌都督,严大人。”
严君益似笑非笑,仔细将他打量一番,转头对凌志晨道,“这就是凌都督的好侄儿,凌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