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剡自说自话也不觉得没趣,站停在他五步之外的地方,十分自来熟,“你这是哪儿去?人生地不熟的,不如我领你走一段?”
来者不善,阿骨颜不欲与他多做纠缠,紧盯他片刻,忽而转身便去。
没礼貌,晏剡无奈摇头,一蹬墙壁眨眼间接力跃上墙头,如履平地般快速追上。
他踩着墙头走的是捷径,一个拐角凌空一跃先到了阿骨颜面前。
将将站稳,晏剡还未开口,便见得阿骨颜毫不犹豫扭头转身,飞身上了墙头。
“……学人精!”
晏剡愤愤骂了一句,只能赶紧去追。
进了宫墙麻烦就多了,大内高手,暗卫,还有哪哪都阴魂不散的北衙禁军。
阿骨颜还真是条汉子,单枪匹亚夜闯皇宫,也不知道该说他自觉神通广大还是说如苏柴兰对他胜券在握。
见不是百戏勾栏里的人,阿骨颜不动声色松了口气,然而晏剡难缠得很,又让他觉得糟心。
他抽空抬眸望了眼月亮的位置,往后甩出几枚骨针。
晏剡身手敏捷地接了,在后面追着嚷嚷,“哎你这可是稀罕东西,别随便乱扔啊!”
阿骨颜阵阵无语,有些犹豫地看着渐行渐近的崇礼寺寺墙,最终还是选了它旁边的窄巷走。
草原有草原的神明,中原有中原的信仰,不可随意冒犯。
晏剡紧盯他的动作,来了兴趣,提气加快速度追上,只离了不到五步远,蔫坏得很,明知故问道,“哎,这不是最近的路,你走这儿干啥?”
此人不是想要他的命,阿骨颜一怔。
但他甩不开这人,无论他再怎么奋力,还是不必中原顶尖刺客的身手速度,特别是在这种狭窄的地方,过不了多时他便会被晏剡用诡异的身法全然压制住。
晏剡正追得起劲,见他停下微微一愣,没刹住脚滑出去两步。
阿骨颜沙哑道,“不要多事。”
总算听见这人说话了,晏剡打量他两眼,没听见他的话似的,好奇问,“你这个打扮,还往这个方向,偷摸想干啥呢?”
阿骨颜发觉和他沟通不畅,冷着脸果断自身后拔出小臂来长的短刀。
晏剡随手将指间骨针朝他甩回去,嘟嘟囔囔,“还你,多大点事,至于动刀子吗?”
阿骨颜接住骨针,额上青筋微露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出来赏月,恰巧经过,”晏剡一脸无辜,“倒是你,对一个无辜的路人刀刃相向,想干什么呢?”
一拳打到棉花上,阿骨颜不耐地抿紧唇,废话不多说地袭上去。
晏剡笑容淡了些,上次在百戏勾栏没分出个胜负,这次得了机会可要好好比划比划。
阿骨颜窥见他眸中利色,便知今晚难以脱身,但主子为他点出了宫中北衙禁军轮值的少有纰漏,时间不等人。
一瞬时锋芒乍现,晏剡抽了刀,行动间只留下虚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