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杏儿眼睛一亮,跳起接住纸包,朗声笑道,“谢了!”
男子笑着摆摆手,很快消失在屋檐后。
如苏力对此已习以为常,面不改色择下一片带虫眼的叶子,嘟嘟囔囔,“第七个了……”
月杏儿耳尖,瞥过去一记眼刀,“你说啥?!”
“这是这几天第七个给你送东西的男人了,”如苏力老实道,想了想又加上一句,“不过你们中原人长得好像差不多,也可能是我记错了。”
他的中原话流利了许多,月杏儿无语,“哪儿长得差不多了,你个小瞎……一共就四个,晏箜不在,请他们帮忙给我捎东西。”
如苏力意味深长“哦”了一声,无辜问,“你说什么虾?今中午吃虾吗?”
“……吃个屁。”
月杏儿唯恐他继续追问“个屁”是什么东西,捧着纸包一溜烟跑上楼。
如苏力挠了挠脸,一脸茫然。
不多时,房顶上又传来喊月杏儿的声音,如苏力蔫不拉几地低着头,听月杏儿没有回应,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黑影,那人从屋顶上跳下来吓了他一跳。
“你就是如苏力?”韦羿笑眯眯环视一圈,问他,“这后院没其他人了吗?”
陈师傅气势汹汹地提着菜刀出来了,“什么没其他人?”
韦羿笑容一僵,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,“没说您呢陈公,我问月杏儿,问月杏儿呢。”
陈师傅冷哼一声把菜刀放下,“你瞎吗不会自己看?”狐疑道,“你找人家丫头干啥?人家和晏箜才是一对儿,看不上你这老男人,你岁数忒大了些,死了这条心吧……”
韦羿嘴角一抽,“打住,打住,陈公,我有正事,要不我去前头找柳正也成。”
陈师傅掂了掂菜刀,将信将疑地回去剁肉去了。
如苏力坐在小板凳上一脸呆滞,看着不大能理解他们说的啥意思。
韦羿无奈,朝他做个鬼脸,刚要溜去前面,楼上月杏儿伸出来个脑袋,疑惑,“韦羿,你来有啥事?我家小姐不在。”
韦羿瞄了眼窗户后若隐若现的陈师傅,僵硬笑笑,“哈哈有事,我前头找柳正去。”
说罢开溜,顺手顺了个青瓜,啃着青瓜猫着腰撩开帘子跑了。
柳正浅笑一手接过客人的饭钱,一手持笔在账本上麻利勾下一笔,低头将银钱收入抽屉时对上一双无辜的人眼,目光缓缓下移扫过他憋屈蜷在角落的姿势和手里啃了半截的青瓜,忽然觉得有些胸闷气短,扶额头疼道,“你今儿又是唱得哪一出儿?”
韦羿露出一个朴实无比的微笑,“这凉快。”…
柳正回以微笑,抬头目光淡淡扫过窗外门外,继续算账。
韦羿一愣,心如死灰地想三合楼真是个伤心地。
片刻,他艰难伸手拽了拽柳正的衣摆,“腿麻了。”
柳正冷淡地嗯了一声。
“……”韦羿一副要撅过去的样子,“我有正事,要不你蹲下来听我说说?”
柳正瞥他一眼,目光好像无声询问他是不是傻子。
一个两个的,真当人没脾气吗!
韦羿在他的注视下沉默着抱着凳子换了个姿势,能屈能伸,“云奕不是花钱雇我在京城这一圈转悠么,昨儿我在东郊发现了一队蒙面黑衣人,差不多二十来个,劫持了一队商队,还有个长得像明平侯拉入大理寺那新人小子的无辜路人……”
柳正静静听完,冷漠地又嗯了一声。
韦羿几欲窒息,指着他“你你你你……”你了半天,没崩出来后半句话。
委屈,“我按云奕说的见着这种事就上去掺和一脚,被人追杀到现在,太欺负人了。”
柳正冷静发问,“你没打过他们?”
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韦羿冷静地扒着柜台站起来,捶捶腿,一瘸一拐地往后面撩开帘子一声不吭走了。
柳正神色古怪看着他的背影,流露出浓浓的幽怨的哀伤,绷不住笑出声,很快轻咳一声压住,一手握拳抵在唇前遮掩笑意。
韦羿委屈,表示他们就会欺负老实人,顺手又顺走了根青瓜。
柳才平慢悠悠晃出来,敲敲柜台,“这我看着,你先去办事。”
柳正笑着称是,从柜台后绕出来,正欲上楼,想了想还是让伙计去给明平侯府递个信,毕竟雇人的人在那里面,这钱不能白花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