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多少人能够当机立断做出这种抉择呢？
至少左冷禅还要犹豫一下。
正是这一下犹豫，让左冷禅看到了目眦欲裂的一幕。
那是嵩山派丁勉，陆柏，费彬并狄修等两代弟子组成的剑阵直面李不言劈开穹宇的一剑。
那是一道左冷禅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剑光。
那一道清辉如月如刀，直直自李不言身前斩向嵩山派众人，月牙在青石板铺就的地上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。
嵩山派集众人之力抵挡这一剑，却在触及剑光的刹那便分崩离析。
丁勉左臂横飞，陆柏对半而分，费彬双臂爆裂，至于狄修等人，更是直接被剑光冲击的四飞落如长街两边的商舍之中，也不知是死是活。
这一剑，然后纷乱的长街再次安静下来，让那些头昏脑热的人重新感受到了恐惧。
这一道清辉，比昔日在洛阳时更强，更大，也更可怕。
那留在长街上的沟壑就想是通往地狱的大门，不断侵蚀着余者的内心。
左冷禅因此分心，本就落入了下风，这一下更是心神直接失守，被岳不群的紫霞内力连番冲击，若不是及时自断右臂，只怕要被直接震断心脉。
“阿弥陀佛，岳掌门左掌门，还请就此住手吧。”
一个大光头和一个道士拦在了场中，正好将岳不群与左冷禅隔开。
这两人便是少林寺的主持方证大师与武当派的冲虚道长。
“大和尚，你这是想做和事佬？”
李不言手持古尘君子剑，衣不染尘，站在躺的横七竖八的江湖人士中间，就好似一个绝世剑仙。
方证大师都不敢直接与李不言对视。
此时的李不言一身剑意澎湃，呼之欲出，双目之中尽是凌厉剑气，便是看一眼都好似会刺瞎双目。
于是方证大师低垂双睑，道一声“阿弥陀佛”。
“老衲只是不愿见众生无辜惨死。
左施主受人蒙蔽犯下大错，亦断一臂作为惩罚，嵩山派弟子死在道长手中也不在少数，牺牲已经够多了啊。”
好家伙，你这光头是来拱火的吧？
“非也非也，明明我华山派才是受害者，如何到了你的嘴里，这嵩山派弟子都成了英雄？”
方证大师无悲无喜，手持佛礼，低垂头颅说道：“这些施主也是受人蛊惑，这才与华山派为敌，其本心却是想要为民除害，
只是脑中少了一点智谋，多了一份冲动，未能辨清事情真相罢了。
那污蔑华山同道的劳德诺已然应誓，还请道长勿要再造杀孽了。”
李不言挽几个剑花，以手指勾住剑首的剑穗转了几圈，古尘君子剑一通华丽乱飞，最后落入身后剑鞘之中。
“非也非也，兔子搏鹰亦为杀孽乎？
左冷禅狼子野心，先驱弟子入我华山盗取机密，
又在武林豪杰面前辱我师门，
更率这许多利欲熏心之辈企图灭我华山，如何算的上为民除害？
贫道以身护道，剑斩妖魔，大和尚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，怎么还替这些该死之人说起话来了？”
李不言收了剑，自然是给少林武当面子，毕竟是江湖两位大哥，该有的“尊敬”要有。
但道理却是一定要讲清楚的，这不但关系到华山派的名声，也关系到切实的利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