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状,陈景大声脱口而出,“她的阴阳引快发作了,你不能再关着她。”
萧关逢顿住脚步,转过身来,眼眸深得像口古井。
从他眼中看不出情绪,却莫名让人心口窒息,折腰于他与生俱来的威压。
“阴阳引?”萧关逢语气平静。
直觉告诉陈景他说错了话,又不敢十分确信,于是试探的问道:“你不知道?”
话音刚落,一只灵力凝成的金色手掌倏地掐住他的脖子,而萧关逢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,此刻酝酿着冰凉刺骨的杀意。
“说清楚!”萧关逢低声道,语气冷得像幽灵,“还是要我去问她?”
陈景心头大骇,他不止一次见识过萧兰山余孽的残忍手段,萧关逢身为余孽之主,手段只会更加冷酷。
好在萧关逢已放弃花莲……
一瞬间,陈景脑筋极速运转,来回分析说与不说的利弊,最后在脖子被扭断前,艰难的开了口,“我说……”
施在脖子上的力道微微松动,陈景猛然喘了两大口气,将当日之事缓缓道来。
“……路上,我们遇到无枯尊主和有情尊主,无枯尊主重伤难行,迫切想寻觅一位传人,直言花莲与其有缘,强逼花莲为徒,……,无枯尊主传完功便过世了。”
“刚回到凌剑宗,阴阳引发作,花莲强忍着在闲敛居等了你三日,不得已才同我……”
忆起此事,陈景心中存的怨,恨不得悉数倒出来谴责萧关逢。
“此事你怨不得花莲,当时若非我在,等你回来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。从那以后,花莲不许我再踏入境览峰半步,更不许我向外透露一个字,说是为了保护我。”
“而我却是知道,她不愿承认我的存在,更多是怕会伤了你的心。她从未将我放在心上,之所以选择我,不过是迫于无奈,恰好我欠她一条命,她也不会感到愧疚。”
“你不该如此对她,只因她不忍修士无辜丧命而取了灵源石便将她囚禁起来。你在凌剑宗那些年,她是如何对你?纵然是顽石化成的心,也该被捂软捂热了。”
“若她将对你的好分我一丝丝,纵然让我现在去死,也无憾。”
萧关逢离开后,陈景仍站在原地,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侧,神情落寞。
有件事他误导了萧关逢。
花莲不承认他,更多的……是护他。纵然从前不理解,见识过萧关逢的残忍弑杀,也理解了。
更何况,花莲说过,待事情平定,便带他回家。
萧关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摘星殿的,直到那抹明黄落入眼帘仍神思恍惚。
她告诉他,她钟情于他,他信了,迫不及待回馈满腔真情,可她的爱却迟来了上百年。
她告诉他,她离不开他,他信了,心甘情愿陪她守在凌剑宗,哪怕她守着的,是他的仇人。
她告诉他,他是唯一,他信了,就连男子他都不让人近身,生怕她会不高兴,可事实上,他从不是唯一。
他甚至无法确定,让她引动生死契情毒的,除了他,是否还有别人。
从始至终,她都不信他,千方百计提防他。
防他,怕他伤了时境雪、伤了凌剑宗,于是要他时时刻刻保证。
防他,怕他伤了陈景,于是小心翼翼将人藏起来。
身负合欢宗心法,陈景知晓,时境雪也知晓,唯他不知。分明有无数机会告诉他真相,可她却选择闭口不谈,逃离他身边,转眼却是陈景陪她来了萧兰山。
从前忽略的细节,这一刻,一帧帧一幕幕从眼前飘过。
为何她数次回到居所,身上干净得连体味也无,偏偏眼角还带有淡淡薄红。
陈景如此,那时境雪呢,是不是也已经……
“云迟,你到底……爱着几人?”
得重感冒了,我尽量保持更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