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听到你说后悔把我气走,听到你说不喜欢我是口是心非,听到你说想与我一生一世,听到你说只要我醒过来就随我怎么样……还有,听到你说可以抱你、亲你。”
竟、竟全听到了,这……
逢尴尬的错开目光,登时面红耳赤。
他以为她不省人事才说的,他失去鲛珠,虽然还能苟延残喘数十年,于凡人不算短暂,但对她来说不过眨眼,一生一世终将是奢望。
所以话虽如此说,但他并不打算同她在一起,不愿她在享受转瞬即逝的幸福后,独自迎面漫长的孤独。
可现下被她听到,该如何反驳?
逢苦恼。
进退两难。
逢还在想应对方案,肩膀忽地一沉。
低头一看。
杏眼灵动,如清波荡漾,面容绝色,比碧落涯最美的雌性鲛人更美的曼妙女子,睁着大眼睛,一丝不挂搂住他的脖子,笑盈盈看向他。
“好看吗?”被他惊艳、惊讶到失语的模样取悦,云迟忍不住调侃。
逢慌乱的别过脸,不敢再看。
与此同时,薄如蝉翼但一点也不透的浅粉色裙装裹住软若春水的胴体。
云迟看了看仙气飘飘的衣裙,以为是哪个雌性鲛人的,不满嘟囔,“别人的衣服,我才不要穿。”
说着,掐诀打算扒掉。
逢下意识摁住她的手,碰到嫩滑柔软的肌肤,手指好似被烫到,又惊慌失措弹开,总觉得未经准许贸然触碰,是对她的唐突和亵渎。
“不是旁人的,是我替你准备的。”
逢不敢正眼看她,僵硬的看向门口。
“哦?”云迟偏头,迎上他的正脸,调皮的眨了下眼睛,“看来你真的是口是心非,连衣裳都提前备好了,是不是日日盼着我化人?”
其实,云迟知道他在她身上种下禁制,因为觉得无关紧要,便没用点破。
逢脸皮薄,沉默不语。
目光再次躲开。
有想过她化人后容貌不俗,却不曾想这般倾城绝代。
身上隐约还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,让人不自觉联想到“高贵”“神秘”“圣洁”,一瞬间,逢心头甚至产生一种错觉,仿佛活在传说中的神灵出现在眼前。
“看着我。”云迟捧着他的脸摆正,一本正经问道:“那么现在,可以了吗?”
逢明白她说的是什么。
她再问是否可以抱他、亲他。
逢郑重答道:“尚未成婚,不可。”
云迟轻笑,“我不怕吃亏。”
“我怕。”确定了心意,逢不愿她受一丝一毫委屈和伤害,他活不长,何必开始。
“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?”真是别扭又善变的男人,云迟耐心见底。
逢却更为真挚,“小迟,我希望你快乐,永远快乐,此等亲密之事,非名正言顺的伴侣不可为,我要为你负责。”
原谅生命所剩无几,无法宣之于口。
当务之急,只能暂时稳住她,再慢慢疏远,像上次一样,寻机赶走她,而他再悄无声息离去,不叫她有负担。
云迟才不管,飞快碰了下他的唇。
“没有抱过、亲过、睡过,怎么负责,哪有责让你负?”
“你——”没想到她胆大至此,逢惊讶不已。
“就算只有一天时间,我也愿意,逢,我爱慕你、心仪你,渴望得到你、占有你,也愿意将自己交付给你。为你,我情愿舍弃生命,你也一样,不是么?一天、一年、百年、千万年,又有什么关系?”
顿了顿,云迟继续道:“不争永远,只争朝夕,我不介意。”
逢震惊,瞳孔微微放大,“你知道?”
“是,我知道。”云迟并不否认,“当时我尚未彻底陷入昏睡,我知道你用鲛珠救了我。”
“小迟,你有漫长岁月,而我只剩匆忙数十年。”
逢心中苦涩。
岂料云迟淡淡一笑,似取笑,却很温柔道:“傻瓜,半颗鲛珠足够保我性命,我还你半颗,你我不都能再活许多万年么,兴许还能同年同月同日共赴死呢。”
“小迟……”想通后的逢,顿觉柳暗花明,除了喃喃云迟的名字,旁的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气息贴近,云迟拉过逢的手环住自己腰肢。
待重新攀上他的脖颈,嘴唇擦过他软绵绵的薄唇,轻声低语,“闭上眼睛,吻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