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枉我星月真神跋扈数千万年,竟实实在在当了回冤大头。”
目光落在他忘记收回的蓝色大尾,云迟听到心脏一顿,惊艳之余呼吸都凝滞了,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口出恶言。
“怎么?”居高临下俯视鲛人泛红的眼尾,“这般魂不守舍,那人是灰飞烟灭了,还是移情别恋不愿回来?”
逢收拾好情绪,恢复清冷漠然的态度。
“此处是碧落涯,不是星月神君屈身该来的地方。”
他站起身,却发现尾巴收不回去。
撞上一双铺满戏谑,将“本神就是这么霸道,你一个小小鲛人能奈我何”明晃晃表露出来的笑眼,逢心口漫出一口郁气,“你——”
“百万生灵界皆归神有,你,”顿了顿,云迟似嘲讽又似胜券在握上下打量他,“包括你这条好看的尾巴,皆属于本神。”
“何处本神去不得?何处本神皆可去。”
看他吃瘪,云迟心情转好,为数不多的拿出作为真神的狂拽狂狷。
逢沉默。
云迟顿觉无趣,视线看向被他紧紧握住的花枝,心中冷笑一声。
“送给她的?可本神觉得凌霜花清贵内敛,更适合你,旁人只看到它外表清美,用心的人才能见识到它独特沁人的芳香。”
“你说什么?!”逢脸色微变。
同样的话小迟也说过,说凌霜花像他。
“那人有眼无珠,不如……”话音顿住,云迟往前两步,站在与逢一臂之距,“忘了她,安心跟随本神左右,不试一试如何就断定不合适呢,你不了解本神,没有认真看过,如何知道不是命定之人,你说呢鲛人?”
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对同一个人说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话,逢听着,讶异到震惊,一点点缓慢的心跳几乎停止跳动。
“你是谁?”
他短暂遗失思考的能力,凝视着云迟汇聚调笑、倨傲、专横、张狂等多重情绪的灵动双眸,细看发现无论圆而深的眼睛形状,还是狡黠又无辜的目光,与记忆中的那双竟神奇的重合。
久久注视,恨不得将这双眼睛看穿,刺个窟窿出来,看能不能把藏在后面的唤作小迟的灵魂拉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。
于是他鬼使神差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。
他问她是谁?
环境和气氛不对,云迟将逢满怀期待的郑重一问误解成鲛人忿而不满的反唇相讥。
笑意荡然无存,被严肃和冰冷取代。
云迟施法禁锢住逢不让他动弹,而她身子前倾,柔润的唇瓣松松擦过他耳朵上敏感的软肉。
“一月之期已过,本神的人,容不得他人觊觎,更不容背叛,自此刻起,你能记挂、能惦念的只有本神,旁人……谁敢肖想你,本神便杀了谁,你心里想的若不是本神,本神便叫你和你所想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说着,朝白嫩透红的耳珠重重咬了一口,尝到了血的腥甜又勾起舌尖打着圈儿舔啮。
色气十足的将血珠一点点卷进口中。
“我云迟要的东西,从来没有得不到,你……也一样。”
说完这句,云迟退开身子,抬手揉捏了两下凹凸不平烙印着深深齿印的耳垂。
“本神在星月神宫等你,今晚。”
云迟转身离去。
逢盯着她离去的方向,盯着方才她站的地方,感受到耳垂传来隐隐刺痛和灼热,鼻尖裹着她残留的气息,睁大的瞳孔一动不动,涌动的心潮久久无法平复。
云迟,云小迟,小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