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静皱眉,然后就瞥见那布料边角见有个极小的字“勋”。这字只是打了个底子,还没有绣,炭笔描上去去的字看着不是很清晰。
好啊,原来是送情郎的,怪不得一针一线绣得那么精细。
司马静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凉了下来。
稚儿过来了,楚玉嫏自然不会只顾着忙自己的,将人一扔在一边不管不顾。她收到针线篮子,让苏芷将其拿了下去。
“怎么了,皱着眉头?”楚玉嫏好笑,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,这孩子变脸可真快。
司马静心下冷笑,把要说的话全都咽回去了。
楚玉溪要对楚玉嫏出手,关他什么事。都是楚家女,互相争斗不是很好吗,他为何要帮着楚玉嫏?
想到这儿,司马静意识到自己又自我带入了那个小傻子的角色,居然还真把楚玉嫏当阿姊了?
他从来不喜欢吃虾,也不喜欢那些甜腻死了的东西。
“没什么,太热了。”
司马静侧过脸,回避过楚玉嫏的视线。长睫微垂藏起不喜之色,拿起桌上的碗,抿了一大口酸梅汤。
楚玉溪的计策得逞了也好,不知道楚玉嫏毁了容貌以后,司马勋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深情款款。
楚玉溪休息了一日,褪下了在道观清修时所着的布衣。重新换上了华丽的流仙裙,发间又簪上了玉簪步摇,耳间明珠闪耀,腕间玉镯温润。
她给府上了姐妹都送了信,邀请过去她的紫琳院,赏赏荷花聚一聚。
楚家一直有这样的传统,为了保证家族姊妹之间和谐友爱,不至于生疏。每隔一段时日,就总会有个姊妹发个邀请,让大家聚一聚。
楚玉溪在山上道观待了几个月,这么久没见,也确实该见一见维系一下不太存在的感情了。
楚玉嫏也去了,昨儿匆匆在祖母那里见过一面。当时这位六妹妹脸上涂脂抹粉的,搞得脸色苍白如鬼,也没看清楚到底变了什么样了。
她对这位六妹妹的小心思清楚的很,无非是想扮扮可怜,好让祖母心肠软着些。不过她这可就用错地儿的,祖母看着是和善,实际可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。
到了楚玉溪的紫琳院,就看到已经有不少姐妹在了。这些姐妹见了楚玉嫏,赶紧乖巧的问安。
楚玉溪听下人说楚玉嫏来了,立刻就面上带着虚伪的笑,迎过去了。
“长姐你可算来了,我可等你很久了。”
“是我来晚了。”楚玉嫏温雅一笑。
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这一声长姐,她可担不起。
“怎么会,这会儿还早呢,”楚玉溪此刻这会儿完全不记得当时在道观中,她是怎么对楚玉嫏谩骂诅咒的了。
正说着话,楚玉嫏突然感觉自己袖子被人拉了拉。楚玉嫏低头一看,一脸惊讶。
“稚儿,你怎么也来了?”
司马静看着她,抿着唇,半天也没将自己要讲的话讲出来。见楚玉嫏一直耐心的看着他,他终于说服自己,他过来才不是不放心,是因为他想亲眼看着楚玉嫏中招。
对,就是这样,他准备袖手旁观,在一旁看着楚玉嫏被推着撞到尖锐的石头上划破脸。
“我想和阿姊一起玩,你们怎么能不带我呢!”司马静抬头看着楚玉嫏,拉着她的衣角不放手。
楚玉溪看着司马静,眼色一闪,假笑着:“稚儿来都来了,正好也能留下来玩吧。正好岩儿也在,你们也能有些话说。”
司马静不屑,他和楚岩能有什么话说,他是来来看楚玉嫏的。
见这小傻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,楚玉溪觉得无比的羞辱,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傻子无视了。
许是楚玉溪的眼神太过凶狠,楚玉嫏看到稚儿恐惧的侧身往自己身后站了站。她蹙眉,看着楚玉溪,道:“六妹妹,如果不欢迎,我们就先回去了。”
“怎么会呢,大家都是姐妹,之前就听说稚儿脑子已经好了,我这还没见过呢。”楚玉溪就笑眯眯道。
几个人说着就进了的院子。
司马静看着地上长得郁郁葱葱的野草,心里盘算着楚玉溪要什么时候动手。
她这一招叫混水摸鱼,只要人够多。她的机会就多了,混在其中难以发现是她动的手,然后还方便她栽赃嫁祸。
尤其是这里是楚玉溪的地盘,这儿的婢女都是她的人。
而楚玉嫏此时毫无所察的样子,竟然被楚玉溪带着走了。
司马静怀疑的看着楚玉嫏,她不是很厉害吗,怎么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?
楚玉嫏面色宁静,唇边挂着得体的笑。她牵着司马静的手,跟在楚玉溪身后,步履优雅翩然。
世家修养的就是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而她也压根的没将楚玉溪放在心上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