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午后用了饭,天又放晴了,楚玉嫏更了衣和司马静便去了殿外头散心消食。
回廊水榭,青石铺路,亭台楼阁景色宜人。
这个季节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,每隔一段路便可以见着一树开得正好的桂花树。
只是两人并肩而走着,各自的视线却都不在那周围的景色上,都各怀着心思。
楚玉嫏心里算着,楚家应当是快放弃晟王了,只是这还不够。
司马静视线一直落在楚玉嫏的身上,眸色愈来愈沉。
她什么都不知,他也什么都不能叫她知道。
终于,到了一处巨大的梧桐树前。郁郁葱葱的枝干舒展开来,荫天蔽日的,树下还有个香坛。
“传闻这棵梧桐树是几千年的神树,曾有神鸟在此栖息过。”
楚玉嫏和司马静站在那棵巨大的梧桐树前,与他一起看着这棵大树。
司马静凤眸微敛,开口道:“孤从前是不信这些的,但是现在,孤希望这是真的。”
楚玉嫏抿唇微微笑了笑:“殿下既然这么想,那它便一定是真的。”
司马静牵着她走到了香案前,从旁边拿了香又用火着的点燃了。
与她一人持了三根,虔诚的躬身拜了三拜,然后接过她手中的香,一块儿插.入了香坛中。
楚玉嫏侧首,看着他闭了闭眼,似乎是许下了什么愿望般。
下午,两人就回了殿中,坐在软塌边摆了棋盘。
司马静棋术极佳,与楚玉嫏一同下棋时,总会先让其先行六个子。
这样的情况下,两人的棋局,也才输赢参半。
长蓉端着紫檀木雕花托盘,上面放着药碗和蜜饯。她进来看到与自家小姐一同坐在软榻上,一同下棋的太子,忍不住脚步一颤。
脑中又忍不住的想起刚才在膳房的那一幕,手里的托盘就烫手的很。
打死她也不敢相信,对自家小姐这样好的殿下,竟然将安胎药换成了落胎药。幸亏小姐之前笼络了膳房的宫女的心,在发现不妥之后立马就给她送了信。
如果不是东宫后院空无一人,只有小姐一个女主子,如果不是当真,在药中看到了红花,她也不可能相信这么荒唐的事。
她看到自家小姐还毫无所查,与殿下低声谈笑便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冷。
长蓉快步走了上去,将托盘放到了软榻中间的小桌上的时候,手一抖还差点将药碗撒,她赶紧补救道:“娘娘厨房将药送来了,您快趁热喝了吧。”
楚玉嫏端起了碗,动作却顿了顿。看向了长蓉,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。
长蓉眼观鼻,鼻观心的站着,余光却忍不住的扫向了司马静。
司马静看着那药碗,药碗中那苦涩的药味在空中弥漫,熏得他眼睛有点疼。
他捏紧了手里的白玉子,撇过了头去。
楚玉嫏却是淡淡的笑了笑,对长蓉道:“本宫有些不适,先放着吧,扶本宫去更衣。”
长蓉赶紧应是。
司马静就抬脸看了看她,道:“快去快回。”
楚玉嫏面露关切之色,询问:“殿下的脸色似乎不太好,可要找太医来看看?”
司马静就侧了脸去,沉了声道:“孤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