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陆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脑子里乱糟糟的,好像一堆人在胡乱地吹拉弹唱,声音响亮却不成调。
陆柯想着秦净临走时说的话,等自己修为赶上他的时候再考虑他的修炼问题。
所以在秦净心中真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弱者在照顾了?
这种感觉对于陆柯来说很新鲜。
他以前确实经常被人看不起,但是除了把他捡走的烧火师傅外从来没有人觉得他该被照顾,反而是因为他弱而变本加厉地欺负。
后来他成了苍鹰派最有练武天分的弟子,比其他弟子都强,却依然被欺负。
所以他一度十分迷茫,弱要被人欺负,强也要被人欺负,是不是这世界上就只有这两种人,一种是欺负人的,一种是被人欺负的,而他刚好就属于后者,无关强弱。
上一世他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知道,他会被欺负不是因为强,只是因为他还不够强。所以他倾尽全力成为一个顶尖强者,他让别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浑身发冷起鸡皮疙瘩,让别人在提到他的时候就战战兢兢。只有他伤害别人,而任何人都没本事伤害他!
可是现在,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。
嗯,是很奇怪,他从来,从来没有见过像秦净这样的人。
第二天一早,天还没亮,陆柯就已经醒过来,打坐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出去干活。
杂役弟子每天要做很多事情,木长老给陆柯分配的活计就是到马棚去照顾马。
惊鸿门的马棚很大,而且分区,每个区域有两个杂役弟子负责照看,平时的主要任务就是喂马还有给马换喝的水,清理马棚,然后还有遛马,以及定期给马洗澡。
在惊鸿门中马棚的活计算是比较轻松的,最累的就是清理马棚,但三天一次就可以了,喂水喂食都很简单,还能经常借着遛马出去外面溜达。
陆柯被分到甲六区,这里本来有两个杂役弟子,但是其中一个离开了,就只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。
大叔姓余名忠,为人很和善,也很健谈,人缘不错,杂役弟子中的小年轻们都叫他余叔,同龄的叫声老余。而且木长老之前还特别嘱咐让他好好带陆柯,老余以为陆柯跟木长老有什么亲戚关系,态度自然更加友善。
陆柯手脚勤快,问完应该做哪些事怎么做之后,很快就做完了。
余忠点头,心想这年轻人真不错,本来还以为跟木长老有关系会不好带,可能嫌这嫌那的,想不到人这么懂事。
“可以啊小陆!做得很好!累了吧?赶紧歇歇,这可是一天的活计,你半天就干完了,下午就没事了!”余忠说着还递给陆柯一碗水。
陆柯喝了水抹了一把嘴,“没事,不累,我看余叔你坐的那个小凳子不稳当,刚刚就顺手跟您修了,一会您坐坐看还晃不晃。”
余忠一听顿时眉开眼笑:“哎呦你还把椅子给我修好了!真是!谢谢了啊!”
陆柯笑着说不算什么:“余叔辛苦带我,要不是您负责周到,什么都耐心教我,我也不能干得这么快,再说修个椅子又不是麻烦事。这椅子不稳当,万一坐的时候摔了那可麻烦,身体受罪不说耽误了做事上头还得生气,说不定还得扣月例。”
余忠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,心想这是多好的家教才教出这样的好娃子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