鸭子河位于南郊黑市西面,约摸五六里。
此河虽不太宽,但河水颇深,可以通渔船和小型货船,河水清澈见底,河底多青石,伴着适量水草和藻类,水质很干净。
岸边景色迷人,有很多垂柳,枝叶随风摇曳,显示着悠闲轻松的氛围,有一条并排跑马车的大道通上下游,道路右侧是大片的农田,其中点缀着房舍。
对岸是连绵的山群,崖壁连接河水,山群草木茂盛,景色迷人。
抬眼望去,整条河弯道颇多,开船考验技术,在河岸的道上快速跑马更需小心。
但杜雍和杨进把马车赶的飞起,他们要尽快去张家庄。
这次的事情确实很凑巧。
本来去鸭子河的张家庄是受魏山所托,去给他的恩人送黄金。现在突然冒出张义家的灭门惨案,这让杜雍和杨进都心神大乱,恨不得马上飞到张家庄。
张义跟着杜雍只有大半年时间,虽然比较油滑,但也活泼机灵,事事为杜雍着想,所以杜雍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,平时也没亏待他。
尤记得张义辞行的时候,说是平州老家祭祖,那时杜雍没多想,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,杨进给了他五十两银子,让他在路上用。
结果张义甚久未归,杜雍也没在意,只当张义是想在老家多留一段时日。
哪知道会发生灭门这等事情。
造化弄人!
“杨大哥,我应该多关心关心张义的,最起码要问清楚他老家在哪里,他回家祭祖,那么久都没回京城,我应该要察觉到古怪的。”
杜雍机械般地挥着马鞭,这一路都自责不已。
杨进的心情也很沉重,但相对冷静:“这怎么能怪你呢?你要忙大理寺的事情,哪能时时留意张义的事情。”
杜雍叹气:“我记得张义告辞的时候,表情非常不舍,他还叮嘱我,让我以后小心点,现在想想真的略有古怪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?是谁那么心狠手辣,要灭张义全家才肯罢休?”
杨进想了想,沉声道:“或许是有人威胁他加害你,但他没有顺从,他选择离开京城,祭祖应该只是个幌子而已。”
这个猜测不无道理。
杜雍心中大恨,握紧拳头:“张义都已经离开了京城,威胁他的人还是不肯放过他,竟然追到平州杀他全家,简直丧心病狂。此事我誓要追究到底。”
杨进拍拍杜雍的肩膀,安抚道:“当然要追究到底。但是你先别激动,咱们得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,之后再做计较。”
杜雍深吸一口气,点点头,强自冷静下来。
跑出一段距离,来到一个码头,平地上有几十个拿着武器的劲装大汉,好像在集合,应该在规划什么大行动。
杜雍和杨进没有好奇,继续赶车。
但是那些大汉却不肯放过杜雍和杨进,有个领头的肌肉男一挥手,拦在道路中间。
杨进勒住马儿,拱手问道:“各位好汉,请问有何事?”
肌肉男看了杨进几眼,轻笑道:“这个码头归我们兄弟管,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道上的,应该知道规矩吧?”
杨进瞬间明白。
所谓的规矩,就是要收过路费。
很多地方都有这种规矩,尤其是颇为偏僻的位置,连官府都不好管,主要是管不过来。
因为赶着去张家庄,所以杨进并不计较,淡淡道:“规矩当然明白,但不知要交多少呢?”
肌肉男又打量了杜雍几眼,以他的经验,杜雍应该是个有钱的公子哥。
“两个人,再加一辆马车,那就三百两吧!”
肌肉男开了个价,这是非常离谱的价格,但他说的理所当然。
他身边那些大汉的脸上都挂着玩味的表情,根本就没有把杜雍和杨进放在眼里,人多势众就是这个样子。
若三百两真能放行的话,杨进可以掏钱,因为要赶时间。
但杨进心里很清楚,肌肉男开这个价格,就是想看他和杜雍的态度,若是他痛快地掏钱,肯定会激发肌肉男更大的贪婪之心,索要更多的钱财,甚至会动手强抢。
杨进江湖经验丰富,用商量的语气道:“这位大哥,三百两有点多,您看能不能少点?我们这次出门有些急促,身上没带多少钱。”
这个肌肉男摆明吃定杜雍和杨进,摇头笑道:“三百两已经是最低的价钱,若是不想给,你们可以绕路。”
其他大汉同时大笑,叽叽喳喳起来。
“你们确实可以绕路,绕两天就行,哈哈!”
“还是给钱吧,三百两而已,看你们行色匆匆,应该不想耽搁时间吧?”
“实在不行,这匹马儿可以留下来嘛!”
“这位小哥长的如此俊,陪哥哥们玩玩呗,嘎嘎……”
杜雍听到这话之后,脸色一沉,隔空一记裂地拳打出去。
蓝芒暴涨!
这群大汉哪想到杜雍一言不合就动手,顿时被打了个鸡飞狗跳。
砰!
冷冽无比的拳劲在中间炸开,令人牙关发抖。有个大汉被击中胸口,嘴中鲜血狂喷,瘫软倒下的时候,眼神发出不可思议的神色,他完全没想到杜雍是这种狠角色。
与此同时,杨进腾空而起,在空中拔出宝剑,横扫过去。
“抄家伙!”
肌肉男不愧是头领,第一时间提气化解杜雍的寒劲,然后抽出大刀横在胸前,做防御状。
其他人没那么勇猛,但是反应也挺快,纷纷往左右闪躲,避过杨进的剑气。
“把那个小白脸给我抓起来!”
肌肉男迎上杨进,短兵相接,同时吩咐手下们去围攻杜雍。
二十几个人同时抽大刀,杀向杜雍。
杜雍的双眼尽是寒意,将手伸到车厢里,捞出一把大板斧。
这是魏山的斧子,当日被藏在黑市附近的一棵大树上,来鸭子河之前顺手取下来的。
杜雍尚未学斧法,但现在他就想用这把大斧子劈一劈。
这帮人算是自找的,碰上了刚好满肚子都是火气的杜雍。
只见杜雍双持板斧,跳下马车,狂喝一声,往前转起圈起,好像一个旋转的shā • rén大风车,声势骇人之极。
寒风呼啸而过,杀气漫天。
众大汉本来气势汹汹,现在都被吓的不轻,纷纷散开,生怕撞上大板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