劲风呼啸而来,周围顿时泛起森森杀气。
谢采言此番是含恨出手,用出了全力,所使用的正是她谢家的绝学《碧落掌法》,此掌法霸道又不失精妙,既能打硬仗,也能游斗,名列江湖玄功榜。
她的境界虽然只是刻印一重,但掌法却颇有火候,杜雍明明和赵德助站在一起,但那掌风却直冲着杜雍而来,迅捷又凌厉。
若换做以前,杜雍就算招式不及《碧落掌法》,也能凭着功力和经验稳胜。
但此时的杜雍只是练气三重而已,又不占理,还得隐藏内伤已经复原的情况,无奈之下只能往后略移几步,动作比较慢,不免被掌风擦中。
真劲顺着右肩侵入筋脉,微微有些酸麻的感觉,提气将其化掉,装作惨哼两声,然后叫道:“谢小姐,这大过年的……”
过个屁的年,现在是四月份。
杜雍赶紧改口:“谢小姐,我道歉好不好!要不等我内伤稍微好些,你再教训我?”
“少说废话!”
谢采言小脸上怒气更涨,欺身而上,眨眼就杀到杜雍身前,双掌先后拍出,声势虽惊人,但角度和时机的把握均有问题,明显有些贪攻,想一举将杜雍打个四脚朝天。
杜雍暗忖若不给她出口恶气,怎都不会善罢甘休,不如硬挨她两掌,再顺势掉下河,那样应该能让她稍微出口气。
好男不跟女斗,更何况自己的确不占理。
但不能站着不动让她打,那样只会激起她更大的怒气。
杜雍心中打着算盘,随意闪过当前这两掌,继续左右闪躲,偶尔竖起风刀轻挡两招,等待遭重的好时机。
赵德助见杜雍如此狼狈,就起了劝架的心思,毕竟杜雍内伤严重,刚从床上爬起来,若是给谢采言打的伤上加伤,那也不好看嘛,毕竟大家也算是老熟人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
“谢小姐,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……唉哟!”
赵德助刚挺身而出,当场就挨了两掌,疼的呲牙咧嘴,看着眼中杀气正浓的谢采言,立马就将义气抛在脑后,悄悄躲远。
至于陶青云和姜步平两人,都恨不得谢采言将杜雍打个落花流水呢,哪会出言相劝。
在河边散步的人不少,见有热闹可以看,纷纷涌了过来,瞬间包起好大一个圈,看到谢采言咬牙切齿地追杀杜雍,顿时议论纷纷。
赵德助见状,心中大喜,趁机高喊:“开赌开赌,先xià • zhù,再算赔率,机会难得啊!”
还真有不少人捧场,五两三两的,多是压谢采言胜。
陶青云笑容猥琐,从衣襟中摸出两张百两大票。
赵德助照单全收,还随便拉了几个人帮忙记账,每每这种时候,他总是神采飞扬。
杜雍觑个空子看向赵德助,破口大骂:“你个混蛋就不能继续劝架吗,赌你妹呀,是不是想看到本人横死当场?”
赵德助有了赌局,心里正开心着呢,睁眼说瞎话:“谢小姐心地善良,不会那么狠的。话说你跳来跳去干甚呢,赶紧反击呀,多数是压你输的。”
杜雍不是跳来跳去,而是飘来飘去,整体上看着颇为潇洒,但偶有呆滞之举,刚好能给旁人内伤未愈的印象。
他用的正是看家本领《穿云步》,此轻功论腾跃不算厉害,但小碎步却非常的讲究。是杨进早年花大价钱在江湖上的黑市淘来的,为的就是增强杜雍的保命能力。
谢采言到底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,双掌猛劈了半天,只偶尔擦中杜雍,还不是要害位置,又见旁边这么多人指指点点,心中恼怒之极,猛提真气,双掌化出数十道掌影,将杜雍笼罩起来。
众人大声叫好,特别是那些压了谢采言胜的。
杜雍暗忖来得好,装作脸色大变,踉跄窜了两步,没有窜出掌圈,被结结实实地击中胸口,惨呼着往后抛飞,为了显得更狼狈些,他还故意提了少许真气,以便抛的更远。
扑通!
如愿掉进虞河中,猛喝了几口河水,大呼救命。
谢采言这才满意地笑了笑,扬起小脑袋,骄傲的紧。
陶青云趁机大拍马屁:“谢小姐的掌法果然厉害,杜雍那小子能抗这么久算他厉害。”
赵德助知道杜雍水性颇好,所以没怎么担心,这样的结局也不错,他虽然输了点银子,但杜雍和谢采言能揭过这茬就好。
哪知道杜雍叫了几声救命后,直接往下沉,瞬间被河水浸没。
这当然是杜雍故意的,他想着先潜一阵子再浮上去,演的更狼狈些。
虞河还挺深的,大概二丈多才到底,河水颇清,睁眼能视物,河底是青石和细沙,偶有三两条悠闲的鱼儿游过。
等等……不远处那堆灰白色的东西是什么?
游过去一看,妈呀,原来是人骨头,好大一堆,也不知道死了多久。
虞河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骨头啊?
这不可能是城外飘进来的,因为城墙处有细网拦截的,那只能是城里的人,但杜雍从没听说城里什么时候死了大批的人。
这些人肯定是被谋杀的,尸体被偷偷丢进虞河。
其中有大隐情啊!
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杜雍游的更近些,仔细观看。
谢采言见杜雍这么久都没浮上来,心里就有些慌,她只是想教训一下杜雍,并不是想弄死他。
赵德助也是脸色大变:“糟糕,杜老弟定是内伤发作!”
说罢将银票往旁边的人手中一塞,直接扑进河中,往杜雍沉没的地方游过去,只不过他的水性实在不咋地,猛刨了几下,非但没接近目标,反而被水冲着往下走。
谢采言咬咬牙,扑通一声,直接跳进水,哪知道也是旱鸭子,刨都没刨就猛喝了几口河水,看着狼狈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