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灯光重新亮起,仍旧是那列火车,仍旧是那张真皮沙发,可是古德里安教授和芬格尔都不见了。
“你又来了。”路明非松了口气,不是地震就好。
又是路鸣泽,不是他那个160斤身高160厘米的堂弟,而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。
路明非一直认为这个小男孩是自己的心病。
每当他心里有什么动荡,或是觉得孤独的时候,小男孩就会钻出来安慰自己。
第一次是在网吧,他刚从苇名回来的第一天,现实与梦的割裂感在他的心里乱撞。
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平静,一点破绽没露出来,但他确实得承认,那一天他的精神状态其实是很不稳定的。
任谁都会这样,你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,手上沾满了鲜血,死的次数连自己都记不住,可忽然,你就回来了,坐在板凳上用那台老式笔记本玩着最爱的星际。
那只是一场梦吗?心里不断地在问这么一个问题,没人能回答你,只是一切的一切,都在无声诉说,那只是一场梦。
他瘫坐在网吧的时候,几乎都快被这种虚拟与现实的冲击给弄晕过去。
但那个小男孩,就那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。
两人依偎在一起,说着奇奇怪怪的话,全世界都那么黑暗,只有一束光照亮他和他。
原本怎么都平静不下来的心,忽然就平静了。
第二次遇见小男孩的时候,是在电影院。
文学社的聚会,过去的同学在路明非的眼里就是陌生人,他和一群陌生人坐在同一个地方,讨论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话题。
那一刻,没有人能与他感同身受。
过去喜欢的姑娘、一起上网的同学乃至看不顺眼的对头都变成了陌生人。
人生仿佛是虚妄,可他的心,却泛不起一丝涟漪,这简直太悲哀了。
哪边是真实?哪边又是虚幻?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黑客帝国里的那个大光头,被困在了虚与实的缝隙之中。
可小男孩又出现了,他陪着自己看电影,坐在一旁和他分享同一桶爆米花。
那之后他常常会想,也许他真的有这么一个弟弟。
第三次,就在不久之前的那次日本之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