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我想,能多卖几年就多卖几年。”越师傅在碗里放调味料,撒上盐、味精、鸡精,倒入酱油和特制酱料。
他的调味的时候不需要看瓶瓶罐罐的位置,伸手就能摸到正确的地方,动作娴熟,不像是临时伪装的,像是真卖了几十年的面。
路明非很平常地和越师傅聊一些家常趣事。
越师傅很健谈,说话风趣,谈起在拉面摊上发生的故事。
例如曾经有东大的穷情侣在他这儿求婚,还有大晚上开着宝马专门来他这儿吃面的客人...
细节生动,一点都不像是编的。
叉烧面端上来,浓郁的香味飘入鼻尖。
路明非滋溜滋溜地嗦面,面汤也喝得干干净净。
叉烧肉很大块,嘴里都塞不下,卤蛋也很入味,而且很嫩,一点也不老,面条劲道有嚼劲,很合路明非的口味,他深吸了口气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。
一番畅聊下来,他倒不觉得越师傅是个坏人。
倒是有种熟悉感,像是...在和老年的苇名一心说话,但眼前的男人,却比苇名一心缺了些什么。
“感谢招待,我下次会再来的。”路明非把空荡荡的面碗放下。
“随时欢迎。”越师傅又开始收拾小摊了。
看样子这次摆摊是不会再有下一个客人来了,他麻利地擦桌子,把菜刀、案板、食材、碗都收好。
苏恩曦和康斯坦丁也吃完了。
三人离开这条老街,在苏恩曦的带领下来到一条无人的樱花道上。
三月初,枝头还只冒出翠绿的花骨朵,河面荡漾微波,湿润的空气迎面而来,很是清爽。
“就这儿吧。”苏恩曦坐在长凳上,风拂过她垂下的长发。
“老唐,你可以说话了。”路明非坐在一旁。
他的手伸入衣袖里,把贤者之石从魔动义手上取下来,递给了康斯坦丁。
康斯坦丁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。
“辉夜姬的屏蔽处理我还没做好,今晚才能完成。”苏恩曦裹着黑丝的腿交叠,“所以就在那家摊子里吃了,那里没有联网设备,辉夜姬监控暂时监控不到我。”
“我的手机不会有影响吗?”
“你的手机暂时被诺玛管理,辉夜姬并未取得权限,至于诺玛,你不是有后台么。不过你还是要小心,我是以游客的身份来到日本,和你这种卡塞尔直派专员的监视等级规格是不一样的,如果辉夜姬要针对你,短时间内,我恐怕帮不到什么忙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但是那家小摊的老板也不简单,是个强者,我建议你去调查一下他。”
“那个老头?”苏恩曦皱眉,“虽然我看不出什么,但你说有那就有吧,毕竟老板说他没下令的时候,我们就听你的指挥,我下来会去查一查的。”
“麻烦你了。”
“谈正事吧,你把我们叫来干什么。”
“有人想要杀我,但目前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和她背后的人,是个能使用‘剑御’的刺客,不过她已经死了,我把我知道的线索发给你。”路明非把和恺撒、楚子航讨论出来的结果和之前收集的线索发送到苏恩曦的手机上。
经过他们三人的判断,葬礼上摆着的尸体,大概率是犬山优香本人的尸体。
关节骨粗细,身高,痣的位置...等等和犬山优香都吻合,但终究还是没有脸,不能下定论。
“我希望你能调查一下‘猛鬼众’。”路明非说。
“行,有结果我会通知你的。”苏恩曦点头。
“至于康斯坦丁,有空你就带他去周边玩玩吧,最好这次不需要他帮忙。”
长凳上,康斯坦丁正晃悠着小腿,和老唐说着他最近的事。
路明非揉了揉他的头,确实还是一个孩子啊,虽然表面的岁数很大,但心性和孩子差不多,老唐把他保护得太好了。
有机会让他出来玩一玩,肯定是好的,也算是一个保险,如果真的遇到需要战斗的情况,康斯坦丁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,至少比还在石头里的老唐强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唐能研究出从石头里出来的办法,他的卵保存得很完好,只要他能脱身,随时都可以破壳而出。
目前来看,还没有头绪。
但按老唐的说法,不会太久,就能研究出金蝉脱壳的办法。
...
犬山家。
犬山贺正襟危坐,源稚生和绘梨衣坐在他的对面。
“源稚生少主,我认为暂且还是欠妥。”犬山贺两手放在膝盖上,直视源稚生的双眼,表情严肃。
“犬山家主,那只是一个误会。”源稚生解释道。
他已经和犬山贺聊了好一会儿了,事情的经过都讲给了犬山贺听,关于路明非和绘梨衣之间的“矛盾”也无一遗漏。
他是真的很想今天能在犬山贺手底下过关。
这次机会错过,那绘梨衣去上学的日期必定会被无限制往后推,根除猛鬼众是个长期工程,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能做到的。
蛇岐八家和猛鬼众剧烈冲突的期间,绘梨衣定然不会有出门的机会,连带她出去吃饭都得取消。
绘梨衣正望着正殿里的字画出神。
源稚生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,按理说,绘梨衣听到这个消息至少会有失落的表情,可她仿佛丝毫不在意。
她并不是傻子,她的心智早就发育成熟了,只是阅历不够,很多东西没见过,才会让人觉得她笨笨的。
就算社会经验再怎么不足,聊了好一会,她也该明白自己八成是读不了书。
以往源稚生答应她要陪她打游戏,却因为紧急事态不得不去工作时,就能很明显地从她脸上看到不高兴。
但现在却没有,她又恢复那副漠然的姿态,好像对外面的一切都不关心。
她不会是...下定决心要离家出走了吧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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