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无人的候车大厅,心想如果不出意外,夏弥也会在这个学期入学吧。
那天晚上,路明非,绘梨衣,夏弥和座头鲸在家里做客,妈妈喝醉了酒,他把妈妈扶到床上后,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睡不着。
一方面,是因为那天他使用了三度暴血,全身肌肉酸痛,大大小小的伤口刺激着他的神经,另一方面,他好像想起了些什么。
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,好像有那么一个女孩,时常从他的身边走过,有时候马尾扎在脑后一晃一晃的,有时候双腿架在树杈上倒挂,明晃晃的一绺垂发落到他的鼻尖。
可每当他努力回想,想要看清那个女孩的脸,却总是没法成功。
他不知道那是暴血的副作用还是什么,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,见过的人,哪怕过了十几年,他也能像是从备份的资料库调出照片一样,准确地描述那人的五官,画下相似度九成的人像。
这种堪称变态一般的记忆力,为他的考试和学习提供了很多的便利,他知道这种能力是真实存在的
可那个女孩...他真的见过么,还是说那只是一个梦?
直觉告诉他,夏弥身上或许会有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因为时隔几个月,他回忆起了自己在那台自动贩卖机前和夏弥再会的场景。
夏弥,仕兰高中的拉拉队长...
和他一起看过电影的拉拉队长,他怎么会忘了呢?
他心说等回到卡塞尔,一定要找师妹问一问,这里面到处都透着古怪。
不过,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,现在要考虑的事情,是今晚睡哪里,总不能睡在候车大厅的长椅上。
芝加哥可不是个太平的地方,指不定他一觉醒来,行李箱就变成了一团空气,被某个流浪汉零元购了。
“诺玛,导航这附近最近的酒店。”他拿出手机,决定体验一下人工智能的便利。
“正在为您规划最佳路线...”诺玛沉稳的女声从手机中传出,屏幕上出现芝加哥的实景地图。
楚子航拉起行李箱拉杆朝候车大厅外走,就在这时,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。
“放心啦,我有黑卡,列车员不会拦我们的。”
“不是,走到哪里你们两个都黏在一起,不嫌腻的慌啊?能不能让我一个人清净一会!”
“这不怕你一个人寂寞吗,路上有个伴说说话多好。”
楚子航在走道的拐角处看见了路明非,他手里握着一杯芒果沙冰奶昔,两根吸管插在渐变色的冰沙里。
绘梨衣走在他的身边,咬着其中一根吸管。
夏弥背着小黄鸭书包走在两人的前面,她穿着蜡染印花的小吊带,一条短短的热裤,脚上是白袜和球鞋,她的步子踏的很大,头也不回,似乎想把身后的人甩开。
楚子航有两个月没见过路明非和绘梨衣了,夏弥是四个月没见。
暑假的时候,路明非和绘梨衣去俄罗斯旅游去了,没想到会在芝加哥火车站和他们再会。
看起来,他们好像还不知道火车站停运的消息。
为了避免他们白跑一趟,楚子航抬起手,说:“cc1000号停运了,如果你们要去卡塞尔,恐怕得等上一阵子。”
路明非愣了愣,这才认出了楚子航。
“哇,楚师兄!你快管管这两个家伙,烦死了!”夏弥忽然踏着轻快的小步子小跑过来,抓住楚子航的手,小鸟依人地躲在他的身后。
楚子航一愣,松开了那只柔软滑腻的小手。
路明非狐疑地看着夏弥,心说这头母龙又开始扮纯情小师妹了。
他曾经问过夏弥为什么对楚子航耿耿于怀,得到的答案是为了报复,报复楚子航对她魅力的无视。
她要让这个男人经历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,再狠狠把他甩掉,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。
但路明非觉得她只是在自讨苦吃,楚子航是那种入定的高僧啊,就算一个从云上落下来的仙女对他抛媚眼,他也只会念着“南无阿弥陀佛”,面无表情地在搔首弄姿的仙女眼皮子底下坐化。
...
hyattregencychicago酒店的客房里,路明非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绘梨衣更是慵懒地窝在他的怀里,两个人吹着20度的冷空调,裹在羊毛毯里,你压着我的腿,我抱着你的腰。
这间著名的酒店在芝加哥河的河边,眺望出去可见白色的游轮在水中缓缓经过,可路明非丝毫没有站在阳台欣赏风景的心思,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,他只想躺在柔软的沙发上,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休息。
他从楚子航那里得知了火车站罢工一周的消息,所以来到这间酒店订了客房。
顺便一提,楚子航和夏弥的房间在隔壁。
似乎因为铁路停运的关系,很多暑假结束的留学生和旅客都不得不在酒店订房,这间酒店只剩下最后的两间房了,一间双人标间和一间标间。
所谓双人标间,就是一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双人床,而标间则是有两间床。
路明非和绘梨衣是名正言顺的夫妇,睡在一张床上自然也是名正言顺,所以他们就选了这间双人标间,那间有两张床的标准间就留给了夏弥和楚子航。
虽说一男一女住一间房不太合适,但路明非相信楚子航不是那种自称绅士,实为变态的sè • láng。
况且夏弥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师妹,她可是大地与山之王,货真价实的千年小龙女,哪个男人能在她手心里讨着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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