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墨深深地看着一脸无奈的曹殷,凶恶的眼神顿时柔和了些许,她道:“你不会死的,我会救你。”
“曹殷他没法回应你的心意,下巴被我整脱臼了,嘴巴都合不拢,更别说讲话了,”李冶华道,“这家伙只要自残就会发动能力,我可得防着他,说起来林墨你倒隐瞒了我,曹殷的能力可真不只制造血雾而已。”
“你已经亲身体会了吧,何必要我告诉你,”林墨语气带着一丝嘲讽,“你脖子上的伤口应该就是拜他所赐。”
“哼,不错,”李冶华冷笑一声,“既然局面僵持不下,我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了。”
李冶华说罢,忽然带着曹殷朝着林墨猛冲而来,他右手操纵曹殷挡在身前作为盾牌,左手上下翻飞,眨眼间便将数根削铁如泥的斩弦编织成一张阳伞大小的罗网,他手臂猛地一沉,便这张闪动着丝丝银光的大网从上而下地袭向林墨的上半身。
林墨此时的狼人体格虽是钢筋铁骨,却也不敢硬接李冶华这招“天罗斩”,她看准时机闪身后撤,大网边缘的斩弦还是扫到了林墨挡在胸前的手臂,一块巴掌大小的毛皮连着血肉被削了下来。
然而李冶华的攻势却没有就此停下,他继续朝着林墨冲去,斩弦的杀伤范围马上就要笼罩林墨的身躯,此时他已经解除斩弦的网状形态,数根斩弦如风中游丝般悬浮在李冶华的周围,形成环环相扣,线线交割的五步蛛杀阵。
若是没有曹殷当做自己的挡箭牌,李冶华没有自信和林墨对垒,只要自己的蛛杀阵露出一个微乎其微的破绽,林墨也绝对能够在瞬间穿过斩弦,然后摘掉自己的项上人头。
要说为什么李冶华这么清楚,因为在主教楼的七楼训练场,李冶华已经和林墨进行过无数次的的实战演练,林墨不但对李冶华蛛杀阵的攻击模式了若指掌,而且还能以瞬身闪避斩弦的高速攻击,只要阵势露出破绽,下一秒林墨的木刀一定会碰到自己,无一例外。
每次切磋都是点到为止,林墨出手相当有分寸,力道迅疾却能收放自如,但李冶华却心知肚明,她绝对不是以正面交锋就能击败的对手。
只要把曹殷捏在手里,将他当做自己的挡箭牌,那么林墨的动作就会受到很大的牵制,而自己却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起攻势。
陈玉兔站在原地,看着李冶华这种寡廉鲜耻的套路,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眼神。
“怎么样,变化为这么巨大的体型,反而不好应对吧?”李冶华一边挥扫斩弦,一边嘲讽讥笑,“虽说每次切磋你都能直取我的要害部位,不过那只是战斗的一部分,但交战不仅仅是正面的实力交锋,战术运用也很关键。”
“你可真是废话连篇。”林墨以狼人的高大身躯躲闪斩弦的确有些吃力,身上已经出现数道鲜血淋漓的伤痕,若是以玲珑小巧的人类身姿应对,倒不至于被斩弦割出这么多伤口。
然而这一切尽在林墨的算计之中,她就是要让李冶华麻痹大意,误以为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。
林墨的最终目的是进,不但要进,而且要将整个身躯都踏入李冶华的五步蛛杀阵之中,但是她的攻击目标并不是李冶华。
她故意露出个破绽,向后闪避的动作微微延迟,李冶华果然没有漏掉这个时机,一个箭步向前一窜,林墨便被动地踏进了蛛杀阵的杀伤范围。
就在这一刻,李冶华察觉到了不妙,因为林墨踏入五步蛛杀阵后,并没有急忙想要退出去,而是伏下了身子朝着自己快速地靠近,并闪电般地探出锐利的兽爪,而她迎击的姿势刚好能够让自己的要害避开蛛杀阵的数道斩弦。
“莫非是,不好!”李冶华大惊,因为林墨伸出的爪子并没有攻击自己,而是探向曹殷的脖子。
刹那间,曹殷脖子上被划出一道不浅不深的口子,刚好划破了颈动脉,鲜血一边沸腾为血雾一边向外喷薄而出,而林墨的周身也被数道斩弦掠过,周身出现数道细密伤口,滚烫的鲜血立刻喷涌而出,那条探向曹殷的粗壮右臂也被掠过的斩弦瞬间削成两截。
李冶华没有想到,自己精心编制的护身“铠弦”被一道非常尖锐的血柱给刺穿了,他感觉铠弦根本没有被破坏,仿佛这道血柱直接无视了铠弦的防御,直接击穿了心脏,简直匪夷所思。
在他倒身毙命之前,闻到了弥漫四周的浓烈血腥味,他还用“触弦”感知到曹殷的身上趴着一个形貌诡异的人形生物,它背负着蝶形双翼,虚实难辨,若有若无,而那根击穿自己心脏的血柱正好是这个怪异生物纤长的手臂所化。
“你的能力归我所有了,就此安息吧。”
李冶华听到这个怪异生物用沙哑苍老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后,便失去平衡,仰翻在地,感受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不断地在自己的周身和大脑游荡搜刮,所有的“九十九道弦”随着生命和意念的溃散渐渐地消失化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