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头苦笑,抬眼间却撞入启帧的深邃的眼眸,那眼神的深情款款,她竟然没有察觉半分。
用了几片糖心糖藕,启帧又匆匆离去,予心恋恋不舍,后悔方才的任性,没有与他多说几句话,便也悻悻了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一连三五日,经影子多方查探,琉璃金塔失窃一案也有些眉目。
兵部左参将莫怀公前几日称被府上后院竹林的花青毒蛇咬伤,告假三日,再来兵部理事时,右手戴了手套,说是受伤不能沾水。肖远命人向秘密给莫怀公医治的郎中核实,那伤口溃烂之深,久治不愈,不似寻常蛇毒。再加上他的身形和身手,差不多断定此人就是当日偷盗琉璃金塔的蒙面之人。
启帧又命肖远细细调查莫怀公的背景,他曾是镇西军范仲将军麾下的四品中护军,封城一役曾对启轻珏有救护之恩,之后便追随宁王。
启轻珏奉命回朝,便向范仲要了莫怀工护卫他回京,说来此人官运奇佳,正巧兵部前左参将告老还乡,职位空缺,启轻珏便让丈人礼部尚书出面向兵部举荐。兵部奏请明帝,明帝念在封城一战镇西军仍有功劳,便准了。
宁王命莫怀公偷得琉璃金塔再栽赃荣王,一来设计樊离官职不保,二来引明帝对荣王及秦王的猜忌,这一招很是厉害,一招制胜三人。照此推理,那安排假扮流匪当街刺杀瀛洲遣使的背后之人也是宁王无疑了。
可流匪暗夜潜入官贵商贾盗窃钱财、当街焚烧上供官粮引发骚乱等事也是宁王指使的么?这些都尚没有证据。
若不是,那另外一个推波助澜、坐观鹬蚌相争的幕后之人又会是谁?是老谋深算、波澜不惊的皇后,还是看似无争但与赫和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韩王?亦或者是凌子域那个混蛋。
但无论是谁,欺辱到荣王头上,皇后必然不会坐以待毙,启帧想着这把刀子还是递给皇后,省得自己费神谋划。
于是,启帧命肖远差人将此事透露给大理寺右少卿,皇后密切关注此案,定然会第一时间得知。
皇后势力之大,宁王此后需更加小心谨慎、低调处事,若是被皇后寻得的错处,必将一举击之。
秦王府及旧案各种事情交杂在一起,让顾予初很是烦心,又是一个夜不能寐的夜晚,她坐在回廊上好久才回了暖阁,而意外的是引环人不知何时潜入了她的在房中。
正值深夜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本有所不妥,但想着可能是有新的行动,便也不侨情这些。
“有何事?”顾予初整了整衣襟。
王衿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,那眼神既陌生又熟悉,一改常态的开口:“我在好奇,你是否真心想为尉迟一门报仇雪恨。”。
顾予初大惊,引环人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世?启帧不可能告诉别人,就算是王衿玉偶然知晓,但断不会与自己如此直白的提及。
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顾予初横眉冷对质问道。
“我是何人你不必知晓,你且问一问自己,是否当真对秦王没有任何怀疑。”王衿玉悠然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