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东方大陆,东启是北陵最强劲的对手,没有那个大国能像北凌那样期待东启内乱。”
“为了一己私利卖国求荣?老王爷一生光明磊落,又岂会堕入齐胜的后尘。”启安然猜测顾予初是奉了明帝和启帧的指示来套自己的话,她决不能让他们抓到任何不利的把柄。
“你怎知你的阿公不是那样的人?”顾予初知道自己瞒不住了,索性便不再伪装。“他为了与北齐争锋,壮大镇西势力,为了扶持你和启轻楠夺得天下,不惜陷害怡贵妃密谋齐胜造反,还顺带稍上了自己的母家,就因为尉迟皇后深明大义,不肯因血脉亲情篡改先祖传位圣御,最后让他不得不与皇位、与天下失之交臂,只得退居西川。而之后呢,他又知自己后继无人,便一心想培养你成为东启皇后,好把持朝政,可却又因为小尉迟皇后看穿了他的野心,不肯让太子娶你。于是,他对尉迟一族怀恨在心,便精心设了这个局,将自己的仇敌一网打尽。”顾予初对过去之事自知甚少,这些都是坊间的一些传言,她故意添油加醋的说了这番话,好探一谈启安然的反应。
“真是天大的笑话。”启安然突然嗤笑开来,她表情狰狞,仿佛真的像听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,但即便如此,她也不肯吐露半点真相,因为她不确定顾予初的来意,更不知道她是受何人指示。
“其实你也是运气极佳,若不是没有叔伯,失了父母,更没有兄弟,老王爷才迫不得已选择你,筹谋半生扶持你做皇后,谁料你两个儿子,一个因病夭折,一个又是沉迷声色的浪荡子,这是老天有眼,对你们的恶报。”顾予初继续诛心。
“你胡说!我的峯儿是被常欣怡那个贱人给害死的!我的楠儿只是年幼不懂事,她们都是好孩子,都是好孩子。”提起往事,启安然有些把持不住了,她不允许别人这样诋毁自己的孩子。
“说这些都无济于事,如今你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,而老王爷虽交出了兵权,但却可全身而退,与老王妃也算是双宿双栖,只可惜你的好孩子,启轻楠,没了你们这两颗大树,下半生不知能否安好无虞。”
可启安然仍旧不为所动,她从小被祖父祖母悉心教养,他们二老为她耗尽心血,这份亲情不是别人一两句话能够挑唆的。
顾予初知道自己拿捏错了方向,还好她也有所准备。她从怀里拿出了从荣王府盗得的玉铃铛,在启安然眼前晃了两晃。
“你这个皇后娘娘不会不认识吧。”
启安然想要抓住,但却赶不上顾予初抽回的速度。
对于这个玉铃铛皇后再熟悉不过了,这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,之后传给峯儿,再之后楠儿出生,便一直由他随身佩戴,从不离身,如今这么落在顾予初的手里?莫不是启帧控制了荣王府?!启安然怒斥道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顾予初挑眉微微一笑:“皇后娘娘难道还不明白,您虽保得了这虚名,却也是朝不保夕,又更何况荣王府呢?今日拿的是玉铃铛,明日可就不知道拿的什么了。”顾予初句句威胁。
“启帧好大的胆子,楠儿是圣上的唯一的嫡子,他怎么敢如此猖狂,这天下还不是他的!”启安然将梳妆台上的琉璃胭脂盒砸烂在地,凤冠上的悬挂的珍珠玉石跟着她的狂跳脉搏一起颤动。
“娘娘看来还是没搞清楚情况,若不是他们父子连心又怎么会不费一兵一卒,不伤一草一木,轻而易举的收编镇西军?你又何以落到如今这般下场。而我今日更不可能如此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您的福临殿。”
“启衍召!”到了这个时候,皇后也顾不得什么君臣,直呼明帝的名讳。“他到底想要什么?!”
“圣上要你亲笔写下罪书,将当年如何陷害怡贵妃和尉迟林的种种说的清清楚楚。”
“他既然已经拿了口供和实证,又何须本宫写什么罪书?!”
“只有皇后娘娘您亲口昭告,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,保存皇家颜面,不是么?”
“那就要毁了我,毁了镇西王府的名声,毁了楠儿的前程么?”启安然怒目圆睁,眼眶湿润,她素来知道明帝无情,即便是亲眼看见常欣怡被逼跳井,他也可以不为所动,但却没想到的是,无情只是幌子,仅仅是对她一个人而已,她为之付出所有,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明帝的垂怜甚至是半分同情。
“荣王和老王爷夫妇的命眼下可就握在娘娘手里,写不写您就自己看着办吧,反正再过一个时辰我便去回禀圣上,这差事便也算是交了。”顾予初心里松了一大口气,她知道自己已然掌握了主动权,这时候她越表现无所谓,越能让摧毁她的心理防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