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前她在军营很是谦和低调,除了是个女将,并不惹人注意,今日她为何一改常态,当着全城百姓和军营与你决斗,还当众宣称自己就是尉迟予初?”单勇提醒道。
“爹的意思她是故意的?利用我拉拢民心,为了帮北凌顺利接管赫和?!”单明曦似乎明白了过来。
“你呀,是关心则乱,尉迟这个女人精于谋算,忍的了委屈,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,这一点你要好好学学。”
“爹你一直告诫我,为人要诚恳刚正,无惧奸邪,勇往直前,为了要让我学她虚伪、心机、不择手段?”
“因为爹不能永远保护你一辈子。”单勇抚摸着女儿的额发,眼神慈爱又宠溺。“这世上最难就是看懂人心险恶,又能不忘本心,既保护自己又能成全他人。”
单明曦沉默,眼睛红成了兔子。
“我的明儿心智坚定,嫉恶如仇,不过总是少了几分婉转,但你总相信你的不惑哥哥吧,他这样发待她,就代表她并不是一无是处的。”
“爹,你为什么要帮着她说话?!”
“明儿,你没看明白么?今日比武,她招数看似利落狠绝,却处处留有余地,你虽战败,却未有受伤。她既得了好名声,却又不不至于引起北凌军的记恨,更让凌不惑挑不出错处,不管她是有心做给我看,还是无意为之,这份适可而止、进退得宜的心智和计算,你若是能有一半,爹也就真的放心了。”
单明曦不发一话,她被夹在大局和私心之间,是绝然不肯承认的这些的,一气之下夺门而出。
单勇也没有去追,这些道理总要她自己想明白的,逼也没有用。
月光皎皎,单明曦心里闷堵,攀上城墙上最高屋脊,北风一刮,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,刀割的疼。
凌子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,踩着砖瓦,提着四个酒坛,在她身边安坐下来。
“天刚回暖,跑这里来吹西北风?”
单明曦抹了抹眼泪,没给什么好脸色。凌不惑在她这里吃惯了冷言冷语,竟也不觉得什么,解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,自己拆了一壶佳酿喝了起来。
“还有么?给我点。”她也不扭捏,转头问他要酒喝。
凌不惑笑着递了一壶,她狠狠灌了一口,深深了叹了口气,吞吐的雾气都是满满的愁绪和不甘,她见身边男人满脸笑意,更是不满。
“干什么,特意来看我笑话的?”
“我怎么敢。”凌不惑笑意更浓,宠溺又温柔。
“那你来也给那个女人说情的?”
“她那个凶婆子,我给她说什么情?她今日欺负了你,来日我是要和她讨回来的。”
“你讨回来?你打得过她么?”单明曦又大口灌了好多酒,一壶喝了个底朝天。
“打不过我也得打啊,打断腿我也得继续上啊。”
“没出息,连个女人都打不过。”她一把抢过一壶新酒,横眼嗤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