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四人虽是同一宿舍,但他是方运的学生,属于儒家第一班,沈林杨炯是第七班,至于另外的田放,他是农家弟子,所学和李玄三人不同。
“李兄,杨兄,田兄,你们说,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读书?”
沈林双眼空洞,似是自言自语道:“我是我们县第一个考进白鹿洞书院的人,那个时候的我意气风发,觉得自己就是天之骄子,可是进了书院才知道,和真正的天才相比,我什么都不是。”
“先生在课堂上讲的经义典籍,每个字我都认识,可排列在一起,我就难以理解。”
“甚至有些东西,班上的同学都知道,而我以往从未接触过。”
“入院之时我便已经是童生,现在一年多过去,还是童生,科举遥遥无望,杨兄、田兄你们早在一年前就是儒生,李兄就更别说了,一夜恢复童生文位,更是做出贯日诗篇,引得大儒侧目,成就儒生文位。”
“和你们比起来,我真的就是一块朽木,朽木不可雕也!”
沈林越说越激动,他猛然间从床上站立起来。
“我已经做了决定了,待今年过去,就离开书院,回老家,当一名教书先生也好,接手父亲小饭馆也好,总好过在书院里混日子。”
“沈兄,你可要想清楚!”
杨迥大吃一惊,他没想到沈林已经丧气到这个地步,顿时就有些急切道:“离开书院容易,再进来可就难了,错过这次,你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。”
毕竟是同班好友,又同住一年多的时间,杨迥和沈林的关系最好,他出言劝道:“书院中亦有不少同学是读了五六年才成就才子文位,进行科举,沈林你又何必自暴自弃呢?”
“沈林,老杨说的对啊。”
田放是个憨厚年轻人,不善言辞,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。
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,沈林,如果真的离开书院,你就没有一丝机会了。”
李玄也出言劝慰,说话间,他身上又是有文气滋生。
沈林怔怔的看着他,扎心无比,半响才苦笑道:“李玄你出口成章,这等才情,我一辈子都达不到。”
李玄:……
他真不是有意的。
看沈林如此落寞,杨迥忽然灵机一动的说道:“对了,先前李玄的情况比你还严重,去了一趟乱葬岗后不仅恢复往日才情,甚至更进一步,要不咱们再去一趟乱葬岗,说不定沈林你也能借此开窍。”
我屮,你可真特么的是个小机灵鬼。
李玄十分无语的看着杨迥。
原本的李玄去了乱葬岗,被阴气入体,加之心神交悴,要不自己穿越而来,现在坟头都能长草了好吗。
乱葬岗那种地方,阴气汇聚,儒生文位之下,在那里待的久了,轻则体弱多病,重则魂归西天。
由此可见当初董山的心思有多恶毒。
但沈林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,眼眸中升起了亮光。
他之前就有这种想法来着。
“对……杨兄说的对,李玄就是如此,我也可以,对,我现在就去!”
说着,他就直接朝外面走去,李玄拦都拦不住。
“老杨,你可真行啊。”
李玄三人跟在沈林后面,极其无语。
“我也没办法啊,不这么说,沈林可能真的放弃文道了。”
杨迥低声道:“能拖就拖吧,说不定过几天月考事情过去,他就好了。”
话虽如此,但他们几人心里都清楚,这只怕是不可能的。
沈林有这种想法已经不是一两天,之前有李玄垫底,他还能在心里骗骗自己,现在李玄崛起,他已经钻进牛角尖了。
“唉。”
叹了口气,李玄心里琢磨该怎么帮沈林解决心病。
乱葬岗在长乐郡外西山之上,他们四人都有文位,脚程不慢,半个多时辰左右便到了西山脚下。
此时已经是戊时(七点到九点),空中一轮新月高挂。
四人踏进乱葬岗。
来了这里后,沈林面色越发不自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