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文皓与潘顺同坐在正屋之中,此刻神色激愤,仿佛父亲在场,就是自己的靠山,那宋穆无需再惧。
听到潘文皓这般说话的潘顺却是哈哈笑了两声,一张干瘦脸上的几缕胡子也跟着抖动起来,端起茶杯漱了漱口,朝着潘文皓说道。
“有趣,皓儿,你或许不知,这宋穆今日还在街上喝骂了齐家小儿,又不知从哪里激出一道文力,竟打伤了齐家的奴仆,那齐家一奴仆抬回家,听说就没气了。”
“什么?!“潘文皓惊声说道,却是突然想起什么,张着嘴问道:“难道是那宋穆弄的?”
“不错。”
潘顺摸了摸胡须,阴翳的眼中有几道精光闪过。
“可他明明只是童生。”潘文皓神色不安的说道。
“那又如何,别忘了他宋家的四世祖,当初可是做过大文朝的礼部尚书,更著书以定门楣,如今县志上都有记载,宋文荣著书立传,书成即升入大学士境界,文力可开山海,挥手间万千妖魔覆灭。”
“只是这宋家命运多舛,如此能士,也不过活了七十载。”
潘顺摇头翘嘴说道,目光却是看向潘文皓:“想必是那宋穆看懂了他老祖留下的古书,那古书,可惜了。”
听着潘顺如此说道,潘文皓当下目光也阴冷了下来,当即小声说道。
“爹,上次是孩儿失手,那古书也不知道被他们藏在何处,宋家院落青砖都刨干净了,那宋穆身上也仔细搜过了,却都未曾见到。”
“不过孩儿已经有了打算,待我过些日子与其赴府城院试的时候……”
“不了。”潘顺这时候却是抬手制止,神色有几分犹豫。
“最近北部青州有多条文脉覆灭,朝廷清天卫上书言是妖魔作祟,圣上正在下令彻查此事。”
“宋家文脉要是这时候断了或者出了些其他差错,凭着他祖上的荫泽,礼部是绝对会派人来过问的。”
“况且如今教谕已经和荀夫子通过气了,那宋穆身上放了一道举人文力,都要保着他呢。”
潘文皓神色一急:“爹,可如果有那古书为我温养浩气,孩儿这次绝对能一举夺得秀才文位的。”
“父亲,十八岁的秀才,您想想,不说夺了吉州府的解元,吉州府前三必定是有的啊。”
“父亲,难道你就不想光耀我们潘家门楣吗?”
潘文皓连连说道,说的动情之处,还起身跪在潘顺身侧,声泪俱下。
“父亲,如今石阳县不过三条文脉,咱潘家就算有您做县尉,却依旧被人低看一眼,若是我能得了进士文位,那便是一条文脉啊!成了文脉之家,如此我潘家也将平步青云啊!”
闻言,潘顺的神色很是变换了一番,潘文皓所说的每句话可谓是字字入心。
潘顺也是一名举人,当初在吉州也是声名赫赫,但儿子潘文皓却才智不佳,潘顺花费重金,甚至向城内有文脉的齐家和孔家亲自上门求教经典,这才勉强让潘文皓考了个童生。
可饶是如此,潘文皓才气粗浅,要聚文力而得秀才之位,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。
只有那文脉传承最久的宋家,如今石阳县城城墙上放着的镇魔大儒碑,就是其先祖宋文荣写的,这块大儒碑让石阳县城百年安定,从未出过大变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