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雅愣了愣,随后她便明白了李蓉的意思,也不再劝,只道:“那殿下打算如何?”
李蓉沉吟了片刻,缓声道:“他们在暗,我们在明,终归不是个法子。”
“那殿下的打算是?”上官雅侧了头,静候李蓉的吩咐。
李蓉想了许久,终于道:“你先去查,若查不出结果来,我们就只能诱敌深入,再瓮中捉鳖了。”
上官雅听着这话,露出几分不解:“拿什么诱?”
李蓉抬眼,冷静道:“我。”
“殿下,”上官雅得了这话,立刻道,“不可,这太冒险了。”
“他们杀我不冒险吗?”李蓉嗤笑出声来,“他们有这个胆子,就当我没有?”
“他们和你一样吗?”上官雅急了,“他们什么身份,您什么身份?殿下,你这个想法驸马也绝不会同意。”
“我让你和他说了?”李蓉冷眼看过来,“本宫的事儿轮得到他做主?”
上官雅一时语塞,李蓉也懒得搭理她,挥了挥手道:“行了你先回去吧,先去查,查得到证据直接办了最好,查不到再说。”
上官雅没说话,她沉默片刻后,转身往外走,不耐道:“我得去和驸马说一声。”
“站住!”李蓉叫住上官雅,“你和他说干嘛?”
“反正他也管不了你,”上官雅笑起来,“我和他闲聊一下不行吗?”
“上官雅,”李蓉嗤笑出声来,“我借你一个胆。”
上官雅盯着李蓉,片刻后,她有些烦躁起来,挥了挥手道:“算了算了,你爱怎样怎样,反正也不是我玩命。”
上官雅说完,便摆着手走了出去,李蓉在大堂里喝茶缓了片刻,起身沐浴之后,才终于回了房间。
房里裴文宣还没睡下,他穿了白色单衫,蓝色外袍,正端坐在案牍边上,低头翻看着折子。
李蓉走到门口,她也没动,就站在门口,静静看着裴文宣,那人不言语的时候,像是一幅画,一方山水,安静又温柔的等在那里,给了她归来的勇气。
裴文宣提着笔写了两行字,便意识到门口有人,他抬起头来,看向门口,见李蓉站在门前,身后遮着庭院夜光,默不作声看着他。
裴文宣注视着李蓉,片刻后,他放下笔来,朝着李蓉招了招手,轻声道:“殿下,门口凉,来这里坐。”
李蓉得了话,到了裴文宣身边来,她顺着裴文宣的动作坐下,温和笑起来:“你在写什么呢?”
“就随便看看线人报上来的消息,”裴文宣打量了她,“同上官雅吵架了?”
“你这揭人老底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?”
李蓉坐下来,懒洋洋往桌子上一靠,将目光落到裴文宣手上:“手还疼么?”
“若我说疼,殿下帮忙吹吹么?”
裴文宣抬起手来,李蓉笑着抬了扇子,假作要打他,裴文宣倒也不动,含笑看着李蓉,李蓉扇子落到伤口上方半寸,倒也落不下去了,裴文宣便将手往她面前伸了伸,继续道:“殿下吹吹,就不疼了。”
“你是小孩么?”
李蓉哭笑不得,裴文宣叹了口气:“唉,殿下果然不心疼微臣。”
说着,裴文宣将手收了回来,李蓉瞧了他一眼,见裴文宣面露哀怨,她笑出声来,抬手道:“手来。”
裴文宣伸过手去,李蓉将他的手放在手心,仔细瞧了瞧,而后抬头望了他一眼:“你这俗人,手生得漂亮,有几分仙气。”
裴文宣笑着不说话,李蓉犹豫了片刻,裴文宣正不解她在犹豫什么,就看她低了头,轻轻吹在他的手上。
她吐出的气有几分暖,喷吐在他手心,然后一路往上,到了他受伤的伤口。
那温度酥酥麻麻成了一片,裴文宣眸色发深,他静静看着为他低头的李蓉,见李蓉像对孩子一般,吹了吹以后,扬起头来看他,带了几分天真道:“是不是好点?”
裴文宣不说话,他目光先落在李蓉眼睛上,又滑到鼻尖,再停在唇上。
李蓉有些疑惑:“裴文宣?”
裴文宣闻言,笑了起来:“我还以为殿下不会当真。”
说着,他将手从李蓉手边抽了过来,李蓉直起身来,随意道:“小时候我撞疼了,我母后就是这么给我吹吹,吹了就真觉得不怎么疼了。”
“那是自然的。”
裴文宣见李蓉站起身来,他便也跟着起身,李蓉听到他起身,回头就扶了他一把。
裴文宣从未被李蓉这么照顾过,他面上不显,跟在李蓉身后,低声道:“有人愿意帮你吹伤口,代表着有人在意,不管伤口疼不疼,心里总是高兴的。”
“说得这么可怜,”李蓉回头斜昵了他一眼,“好像我平日对你很不好,你缺人疼缺人爱似的。”
“殿下对微臣,当然是极好的。”裴文宣同她说着话,便来到床边,李蓉帮着他脱了外衣,便先睡到床上。裴文宣看着李蓉钻进被子,走到床边熄了灯,像平日一样上了床。
他左手受了伤,右手却还是完好的。李蓉躺下去后,过了一会儿,就听裴文宣道:“殿下,其实有时候我忍不住想,您要是当一个妻子,会是什么样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