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登的确拯救了他,但他出现得太迟了。
“抱歉。”沈明登亲亲他的眉间,心尖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意,“确实是我来迟了。”
他以为虞秋说的是前面八年。
虞秋吸吸鼻子,“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如果一开始就“兄友弟恭”,或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。他们现在不会拥抱、不会亲吻,也不会睡在一起。
兄长不是独一无二的。
恋人却可以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。
沈明登意会,既心疼又庆幸,一时矛盾极了。
“跑题了,”虞秋戳戳他,“到底喜欢我什么。”
沈明登想了想,道:“没有原因,只要是你,就喜欢。”
不论是挖坑时的狡黠,还是辩论时的伶俐,抑或是尖刺下的别扭与温柔,他都喜欢。
“是吗?”虞秋瞪圆了眼睛,“如果我发生了很严重的变故,成了疯子一样的人,你还会喜欢我?”
“我没遇到那样的你,给不出答案。”沈明登神色郑重,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我不会放弃你,不谈恋爱,不结婚,我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你。”
虞秋狠狠埋进他颈窝,眼泪不听话地往外流,来势汹汹,根本控制不住。
他很清楚,沈明登都做到了。
他在梦里陪着自己熬了那么多年,到最后,几乎包圆了他所有的事情,不论公事还是私事。
这样的人,怎能不爱?
他哭了很久,沈明登并没有多问,只温柔地抱着他,拍着他的背,亲吻他的发顶。
直到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去,虞秋终于回过神来。脸上是黏糊糊的泪水,眼睛肿成桃子,太狼狈了。
沈明登的衣服都被他蹭湿了。
他捂着脸起来,直奔主卧洗手间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简直要疯。
怎么就控制不住哭了呢?
刚洗完脸,沈明登在外敲了敲,“秋秋,我能进去么?”
虞秋哑哑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男人拧开门,看着镜子里的青年,从背后拥住他,姿态亲密道:“我很高兴你能这样信任我。”
虞秋转身抱住他,沉默片刻后,才轻轻软软开口:“老公,抱我回床上好不好?”
沈明登整个人僵住。
他叫他什么?!
“你要不喜欢,我就换……唔。”
沈明登狠狠吻住他,眼底涌起幽微深邃的暗芒。
“不换,就这个。”
他一下抱起虞秋,回到床上。
聊了这么久,时间已到深夜。
虞秋心疼他眼下的青黑,给他盖好被子,“该睡觉了,你明天还要上班。”
“嗯。”沈明登握着他的手不放。
虞秋索性让他牵着,关了灯,凑到他身边,低声道:“你喜欢我喜欢的,我也喜欢你喜欢的,床就不换了吧,我很喜欢。”
沈明登轻抚他的背,哑声回:“好。”
虞秋睡了一下午,方才又哭了一场,根本睡不着,但他不愿影响沈明登,便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。
直到沈明登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,他才悄悄拿过手机,设置成静音,给陆高发微信:能不能帮个忙?
陆高是个夜猫子,几乎秒回:说。
虞秋:我想找狄阿姨定制一款情侣对戒。
陆高:恭喜。
陆高:急需吗?她现在可能比较忙。
虞秋:不急,明年五月之前就可以。
陆高:没问题,我把她联系方式给你,她肯定很高兴。
虞秋笑起来:好,谢谢。
他放下手机,指腹轻轻碰了碰沈明登的无名指,闭上眼,渐渐沉入梦乡。
翌日一早,虞秋醒来时,两只眼睛差点睁不开。
肿得可怕。
他哭笑不得地洗漱完,来到客厅,餐桌上跟往常一样贴着字条。
煮了三颗鸡蛋,吃一颗,敷两颗。——爱秋秋的老公。
虞秋噗嗤笑出来,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称呼啊。
他看向窗外,天色暗沉沉的,好像又要下雪了。
今年冬天的前两场雪下得都很美,这第三场,应该会更美。
转眼到了年关,公司放假,沈明登和虞秋一起回了沈家别墅。
吃晚饭的时候,向颜叮嘱两人:“明早就出发,晚上记得收拾行李。到时候穿厚点,老家没暖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