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关系,我躲到大树后面,拉长镜头,悄悄地干活!
那个人好奇怪,穿着奇奇怪怪的长袍,大晚上戴着墨镜、头发梳得跟周润发似的,更奇怪的是,他拿手电往车里照,车里竟然没响起狗男女的惊叫。
我大失所望,但我很快就怂了,因为有警察来了!
警察迅速围住那台车,和长袍周润发说了几句什么,就从车里抬出一个人,是个男的。
挂了?
我靠,马上风吗?
不对,又抬出来一个,好像……还是男的?
看来不是车战,是凶杀。但也说不定,即便不是一男一女,没准是‘敌后战争’呢?
反正我有点怕,决定快回家。
我一口气悄悄摸回到小区门口,正准备进去,却一眼看见小区门口那家不坑人专宰猪的眼镜店出来个年轻人,他身量很高,气质不错,动作颇有腔调地将一支无框眼镜戴上……
等等!是他!
这不就是和李霜约会的那个神秘男人么?他也住这?不对,他喊了出租车要走!
我赶紧叫车,三百块下去,师傅打包票肯定能跟住前面那台车!
司机问我干嘛,捉奸啊?
呵呵,我倒是想有奸可捉,想了三十多年。
给我个机会捉奸,只要能捉到,我一定原谅她。
让司机甭废话,我在另一片郊区跟上了他。
他进了一间旅馆。
下车前,司机看着旅馆招牌,语重心长跟我说,老弟,别冲动。
我冲动个锤子!
我们娱记是摘瓜人,多少双眼睛等着我们摘下来的瓜,我们是在为群众谋福利懂么?
我下车看清楚了,这旅馆用的是临街的两层排房,下面是商铺,旅馆招牌上一层有几个窗户亮着。幸好,只有一个拉了窗帘。
我一咬牙,到街对面另一间宾馆八十块要了一间房,事情紧急,我甚至没还价,我现在一边写今天的日记一边心口拔凉。妈的,今天血亏……
我进了房间,立马在窗口架上相机,半拉窗帘稍作隐蔽,美滋滋的在镜头后一个个查找街对面的房间。
不是,不是,还不是……
只剩两个房间了,
一间拉着窗帘,另一间没有。
我当时觉得一定是上天对我单身三十六年的回馈,我在最后一间没拉窗帘的窗户里看见了他!
我把镜头拉到最近,老子非得连他脸上的粉刺都给拍下来……啊,这家伙皮肤真好啊,居然啥缺点都没有。
接着……日哦,
难怪呢!
我说刚才还和大明星李霜约会的家伙,怎么也不该是小角色,怎么会住在郊区这种破旅馆?看来老子今天要发啊,果然是偷偷跑这里来幽会别的女人!
咦,好奇怪,我怎么会有种自己捉小三的气愤?
接着我就怒了,
什么世道?
当真是朱门全是妞,路有吊丝哭?
我开始打算,
先拿他和李霜的照片,找到李霜,敲她一趣÷阁。
等我搞清楚这家伙的身份,再把他在小旅馆和别的姑娘幽会的照片送过去,再敲他一趣÷阁!
然后,老子就洗手不干了!
去tā • mā • de狗仔,
我是一个有理想的记者!
记者,永不为狗!
我看到这家伙戴着眼镜,在一张桌子旁坐下,那名看起来身材棒呆了的年轻姑娘上去要抱他,他居然抬手拒绝了!
???
然后他坐了下来,什么也不干,那姑娘便把早准备好的各种食材往滚烫的火锅里放,烫啊烫啊,就进了他面前的碗里。
这家伙的吃相还不错,干干净净,斯斯文文。
妈的,就是这种斯文禽兽为祸人间,看瘸了姑娘们的眼……
他们吃着火锅,吃着吃着,那姑娘忽然站起来,转身间我看见了她的脸。
嚯,金桥影视城这地方美女海了去,但她也得数好看的那一类。有多好看呢,要是肯嫁给我的话我允许她每个月出轨一次的那种。
什么?
我淦!
那姑娘从旁边拿过来一只信封,从里面抽出厚厚一沓红票子,开心地挥舞两下,然后塞回信封,递给了那个家伙!
啊,我的心。
啊,我的三观。
啊,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……
全他妈稀碎啊!
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他们又干了什么我已经没兴趣了,
现在对面已经拉上窗帘,灯光和我的灵魂一样暗灭。
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家伙走没走。
或许没吧,希望没吧。好歹他收了人家钱呢……
我曾告诉自己,要做一个有理想的记者。
我每天坚持写日记,就是为了时刻回顾学习,争取早日抵达理想的高地。
现在我放弃了,
我觉得,做一个狗仔,也挺好的。
嘿,去tā • mā • de理想哦。
一个狗仔,就该有狗仔的觉悟。我现在马上打电话问朋友,谁能联系得上李霜,我有好东西要给她看!
从明天起,不喂马不劈柴,
我要赚大钱,周游世界。
也不再写日记。
从前的我死去了,
爷青结。
以上。
by一个曾经有点理想的狗仔,胡廉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