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笛微笑说道:“我只奉吾主的命,主让我争,我便争,主让我不争,说明我应当应劫而死,那必然是主的使命中的一环。”
“那如果是你呢?”
赵暖暖问道。
周虞不假思索,冷漠说道:“如果是我,当然是要用尽一切办法,先搞清楚,所谓的‘劫’,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搞出来的阴谋,然后把它弄死。
把我的所谓劫,变成它的劫。”
“这算什么?我命由我不由天?”赵暖暖好笑说道。
周虞失笑道:“略中二,不适合我。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。”
柳毅老丈目光沉静,带着深沉的怀恋,他解下腰间酒囊,猛灌一大口,酒的刺激使他脸色涨红,些许酒水染在虬髯上,在这北国的冰寒中迅速凝成冰晶。
“有点冷。”柳毅老丈问道,“要不要来一口?”
“不用了。”
周虞说道,“老丈在想什么?”
“老夫那年应举下第,狼狈还乡,途径泾水……这一生,有成事,也有败绩,但总而言之,一直同龙族绕不开,和洞庭这一脉龙族牵扯。
人称老夫为‘屠龙者’,都以为老夫半是公心,半是私愤,大概最终只是为了屠灭洞庭龙族,才能泄愤。”
柳毅老丈用一种悠长的语气说道,这语气长得跨越千余年的岁月,
“你觉得,老夫和洞庭龙族,有什么仇恨?”
周虞想了想,认真说道:“仔细想一想,好像没有什么太深的仇恨,甚至老丈这一生,能走上这条路,还要感谢洞庭、钱塘二龙,哦,还有那位龙女。”
“是啊,若非他们,老夫只会是个庸碌无名的无用读书人,或他年再考,中一个功名,做一辈子官吏,但更大的可能是回乡后平平淡淡,娶妻生子,经营家业,最后黄土一坯。
这千百年时光里的大事、变故,通通与老夫无关,老夫只会是时光长河里无数细沙中的一粒,浮浮沉沉,最后沉积在淤泥中,没有一颗星的光能照到,没有一个人会知道。”